乾隆三十九年,山东白莲教教徒王伦反清,具体情况是什么

白莲教的渊源与王伦起义2008-03-13 下午 08:10简述白莲教是北宋至近代流传的民间宗教。渊源于佛教的净土宗。相传净土宗始祖东晋释慧远(334~416?)在庐山东林寺与刘遗民等结白莲社***同念佛,后世信徒以为楷模。北宋时净土念佛结社盛行,多称白莲社或莲社,主持者既有僧侣,也有在家信徒。南宋绍兴年间(1131~1162),吴郡昆山(今江苏昆山)僧人茅子元(法名慈照)在流行的净土结社的基础上创建新教门,称白莲宗,即白莲教。元、明、清三代在民间流行,农民军往往借白莲教的名义起义。

白莲教的经卷繁多,主要有《金锁洪阳大策》、《玄娘圣母经》、《镇国定世三阳历》、《弥勒颂》和《应劫经》等。

“白莲”名字由来东晋时,净土宗始祖慧远在江西庐山邀集十八高贤,于东林寺结社念佛,立誓死后要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他们还凿池种植白莲花。将念佛之地取名为白莲社。名士陶渊明、谢灵运亦时来游玩酬唱,东林寺遂成为僧俗雅集之地。清道光十八年(1838),宝光寺方丈妙胜禅师仿效慧远这段故事,在寺后紫霞山西侧凿池种白莲花,建白莲社。诗僧含澈有诗纪之:“白云一坞屋之间,拜佛逃禅傍紫山;又在远公莲社外,招他陶谢喜欢颜”。 清同治二年(1863),妙胜禅师的弟子自信禅师见白莲社地方太小,便改建白莲社于极乐堂后。这是一座环境清幽的四合庭院,正中为念佛堂,堂前有一莲花状的水池,池中长满白色的子午莲。此花淡雅馨香,惹人喜爱。在莲池栏杆外,经常围满游人,他们将金属币一枚一枚地投在池中,沉底了唉声叹息,浮起了兴高采烈,那是因为“浮起”和“福气”谐音的关系。

白莲教的成立与发展南宋绍兴三年(1133),江苏吴郡沙门茅子元创立白莲宗,初为佛教一支,教义源于净土宗,崇奉阿弥陀佛(无量寿佛)。该教信徒因“谨葱乳,不杀不饮酒”,被称为白莲菜。到了元代,该教渗入了其他宗教观念,主要是弥勒下生说,逐渐转为崇奉弥勒佛,改称白莲教。早期的白莲教崇奉阿弥陀佛,提倡念佛持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合称五戒)以求往生西方净土,教义与净土宗大致相同。茅子元采用天台宗教理,绘制《圆融四土三观选佛图》,用佛像、图形和比喻来解说佛土的高低;简化并统一前人制作的念佛修忏仪式,制定《白莲晨朝忏仪》。先前的净土结社,参加者之间只是松弛的社友关系,社与社互不相属,茅子元将其改为师徒传授、宗门相属。他在昆山淀山湖建白莲忏堂,自称导师,坐受众拜,又规定徒众以“普觉妙道”四字命名,从而建立了一个比较定型的教门。

元末韩山童、刘福通,明代赵全、徐鸿儒,俱是此教中人。是以白莲教三字,在朝廷眼中,几乎便是反叛的同意词。元朝统一中国后,白莲教受到朝廷承认和奖掖,进入短暂的全盛时期,后来朱元璋借助白莲教中明教的力量夺取政权之后,在《明律》中明确取缔“左道邪术”,白莲教从此势落。乾隆三十九年,山东教徒王伦起事反清,白莲教又一次震惊朝野。

白莲教产生之初曾遭到官方禁止,茅子元被流放到江州(今江西九江)。但因教义浅显、修行简便而得以传播。到南宋后期,虽仍被一些地方官府和以正统自居的佛教僧侣视为“事魔邪党”,但已到处有人传习,甚至远播到蒙古族统治下的北方。元朝统一中国后,白莲教受到朝廷承认和奖掖,进入全盛时期。庐山东林寺和淀山湖白莲堂是当时白莲教的两个中心。

白莲教以“普化在家清信之士”为号召,形成一大批有家室的职业教徒,称白莲道人。因为他们“在家出家”,不剃发,不穿僧衣,又被称为不剃染道人或有发僧。元代由白莲道人组成的堂庵遍布南北各地,聚徒多者千百,少者数十,规模堪与佛寺道观相比。堂庵供奉阿弥陀佛、观音、大势至(合称弥陀三圣)等佛像,上为皇家祝福祈寿,下为地方主办佛事,也有一些修路筑桥之类的善举。堂庵多拥有田地资产,主持者往往父死子继,世代相传,堂庵的财产实际上是主持者世传的家产。有些头面道人勾通官府,交结豪强,成为地方一霸。

经过长期流传,白莲教的组织和教义在元代起了变化,戒律松懈,宗派林立。一部分教派改奉弥勒佛,宣扬“弥勒下生”这一本属弥勒净土法门的宗教谶言。有的教徒夜聚明散,集众滋事,间或武装反抗元廷统治。至大元年(1308),朝廷忌白莲教势力过大,下令禁止。经庐山东林寺白莲堂主僧普度奔走营救,白莲教才在仁宗即位(1311年)后恢复合法地位。及至至治二年(1322),其活动又被限制。此后许多地方的白莲教组织对官府抱敌对态度,外加其信徒多为下层群众,故当元末社会矛盾激化时,一些白莲教组织率先武装反元。红巾起义领导人韩山童、刘福通、徐寿辉、邹普胜等都是白莲教徒,他们以明王(即阿弥陀佛)出世和弥勒下生的谶言鼓动群众,产生很大影响。

明初严禁白莲教。洪武、永乐年间,川、鄂、赣、鲁等地多次发生白莲教徒武装暴动,有的还建号称帝,均被镇压。明中叶以后,民间宗教名目繁多,有金禅、无为、龙华、悟空、还源、圆顿、弘阳、弥勒、净空、大成、三阳、混源、闻香、罗道等数十种,有的一教数名。它们各不相属,教义、仪轨颇多歧异,信奉的神极为繁杂,有天宫的玉皇、地狱的阎王、人间的圣贤等等,最受崇奉的是弥勒佛。从正德年间开始,出现了对无生老母的崇拜,又有“真空家乡,无生老母”所谓八字真言。据称,无生老母是上天无生无灭的古佛,她要度化尘世的儿女返归天界,免遭劫难,这个天界便是真空家乡。各教派撰有自己的经卷,称为宝卷。统治者认为这些不同的教派实际上仍是白莲教,民间也笼统地称它们为白莲教。

在南宋 , 由于白莲教在总体上还未脱离正统佛教窠臼,因此还为统治者所容纳。元代,由于教内各阶层人群所处的地位不同,追求目标也就发生了明显的分歧。一派以茅子元正宗流裔自居,在宗教学说及其实践上,继承茅子元的衣钵,政治上和元统治者合作;另一派则完全背叛茅子元倡教宗旨,与下层民众运动相契合,走上了反抗元政权的道路。元顺帝至正十一年(1351),元朝政府强征民夫堵塞黄河失口,引发了全国规模的白莲教大起义。起义军以“弥勒下生,明王出世 ” 相号召 ,受到不堪元朝统治的广大民众的积极响应,迅速席卷全国。至正二十八年八月,明军攻入大都(今北京)推翻了元王朝。朱元璋深知白莲教造反的意义,在自诩“大明王”登基称帝后,立即颁布取缔白莲教的禁令。但是,白莲教却并未因此而全然敛迹,经过明前期的南北融合之后,反而出现了暗地流传的盛况。明建国后,白莲教徒起事造反几乎接连不断。清进关入主中原后,白莲教徒往往多以民族利益为重,倡言“日月复来”,举起反清复明的旗帜,从而遭到清廷严刑峻法的禁止。但是,在顺治、康熙、雍正三朝及乾隆初期的一个世纪内,白莲教的反清复明活动,始终没有间断过。

白莲教的经卷繁多,主要有《金锁洪阳大策》、《玄娘圣母经》、《镇国定世三阳历》、《弥勒颂》和《应劫经》等。

白莲教与王伦之死

两百多年前的1774年,正是乾隆三十九年间。

这一年和珅在历史上还渺无踪迹,《四库全书》馆开张一年有余,一切看来依例海内升平;直到这年秋天,康乾盛世的完美幻相出现了一丝裂纹,这道微小却致命的裂纹被认为拉开了帝国衰败的大幕。

是年八月二十三日,山东寿张农民王伦带领四千民众起义,这帮白莲教男女一路浩浩荡荡,杀死临近三个县的地方官员,聚集了上万之众,甚至占领了重要城市临清。随后,和大部分起义一样,随着内部领袖的意见分歧,清廷赢得机会镇压,王伦等人自焚而死。

咋眼看上去,王伦的故事并不特别出奇,毕竟山东等地在康熙年间就开始有不少白莲教叛乱。不过,细细深究下来,以往我们习惯分析农民起义的压迫、剥削等等常规思路来看,则可能很难解释这个故事:1774年,当地并没有严重的天灾,不存在饥荒,造反无疑缺乏群众基础;同时王伦的父母官日后被判乱者也认定“是一名好官”,事发后王伦起义军也与其他白莲教联系松散,是什么使得年过四旬、五短身材、家境殷实的王伦放弃日常安稳生活,依然选择一种在今天看来有些飞蛾扑火的爆发行为 ?

或许是抱着相同的疑问,来自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历史系教授韩书瑞试图在《山东叛乱:1774年王伦起义》给我们勾勒出一些新的图景。与中国历史学者不同,韩书瑞更为强调从历史场景解释地方动乱。在深入王伦自身和他的教派组织之前,她强调关注焦点在山东西部特别是寿张的环境,力图从地方史的角度考察出推动王伦起义的社会结构与区域生态来解释,这与裴宜理等西方学者路径相同。

寿张属于山东西部地区,位于大运河和卫河之间,在历史上此前一直名不见经传,在历史上取得功名的人数也较其他县少得多,使得寿张疏离于正统意识形态与精英权利之外。无形之中,白莲教的观点与组织成为一种替代品,充满诱惑力,为个人提供分享价值观的机会,使得当地民众产生前所未有群体感与成就感,韩书瑞认为起义也许来自信仰,而非社会危机。

“真空家乡,无生老母,神仙护体,刀枪不入”,近千年来,白莲教的故事一直在中国历史书卷中隐约出没,不过总是一闪而过。作为研究中国历史的知名女学者,韩书瑞与中国邂逅却源于与历史关系不大的文学家赛珍珠,而她在台湾的游学经历使她成为最早利用清朝档案的美国学者之一,她在研究中发现两个现象:“第一,没有人研究宗教;第二,宗教在中国社会不重要。”

冥冥之中,一切都把她推向研究白莲教等中国宗教的神秘大门,她的博士论文就是《中国的千禧年叛乱:1813年八卦教起义》,她最终选择了通用宗教来研究中国社会,这样的视角再加上她对历史材料的挖掘,使得她占有中国研究一席之地,成为魏斐德与孔飞力等人之后的大家。

韩书瑞一向被认为擅长利用材料讲故事,这本书中她也充分调动诸多材料,从目击者的叙述、叛乱者的口供及官方奏报等多方面进行历史还原。大师陈寅恪曾言 “一时代之学术,必有其新材料与新问题。取用此材料,以研求问题,则为此时代学术之新潮流”,对韩书瑞而言,她无疑能够运用新材料,也力图讲出新问题,至少为我们提供了一些不同于既定思维下的思考范式,虽然这本书被人认为有些笼统不连贯,但或许正来自问题本身的多样性与复杂性。

是头领的领袖气质号召追随者?还是白莲教给予了寿张农民以进入正统的诱惑?抑或秘密教派中的“末劫”思想引发滔天激愤?……当我们越回溯历史的源泉与本质,就难免越加困惑。掩卷沉思,这场一触即发的群体运动仍旧暮霭重重,这或许源于中国白莲教现象背后驳杂百态,王伦的“其兴也勃焉 其亡也忽焉”的命运也如是。

《山东叛乱:1774年王伦起义》江苏人民出版 2008-09-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