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翠绫指什么?

参考以下资料,希望对你有用

论纪翠绫

纪翠绫最大的错误乃是她不该向往离婚容易的现代美国,不该向往通奸无罪的现代英国,不该向往取消了通奸罪的日本。她该知道,在二十世纪六○年代的中国,争取爱情自由还是要付高价的。性道德观念当然会改,可是绝不是眼前某些卫道之士所能为力;法律条文当然要变,可是绝不是眼前某些立法委员所能尽心。在目前这种气氛底下,纪翠绫除了屈服、坐牢以外,似乎别无他法。她已经做得很有勇气了、很坦率了,即使最后终以“痛改前非”的姿态出现,也无损于她的理想和真情。——在全社会的大气压下,多少英雄豪杰都被压倒了,何况一个纪翠绫?

——纪翠绫该生在什么时候?

娇美的红玫瑰

就是长在墙角旁边的那棵玫瑰,如今又结了一朵花——仍是孤零零的一朵,殷红的染色反映出它绚烂的容颜,它没有牡丹那种富贵的俗气;也没有幽兰那种王者的天香,它只是默默地开着、开着,隐逸地显露着它的美丽与孤单。

我还记得初次在花圃里看到它的情景。那是一个浓雾迷漫的清晨,子夜的寒露刚为它洗过柔细的枝条,嫩叶上的水珠对它似乎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娇小的蓓蕾紧紧卷缩在一起,像是怯于开放,也怯于走向窈窕和成熟。

在奇卉争艳的花丛中,我选择了这棵还未长成的小生物,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回来,用一点水、一点肥料、和一点摩门教徒的神秘祝福,种它在我窗前的草地里。五月的湿风吹上这南国的海岛,也吹开了这朵玫瑰的花瓣与生机,它畏缩地张开了它的身体,仿佛对陌生的人间做着不安的试探。

——红玫瑰情书一束李敖语萃情书一束

——情书真是费力不讨好的玩意儿!余悸犹存

小潘:

……我好像有生以来从未像现在这样对女人乏味过,我现在只把那些漂亮的女人看做一些小花草,一些奇花异草,她们再也引不起我的重视与热爱,我对她们好像倒了胃口,这种现象是祸是福还很难说;正常与不正常也不易肯定,但我只觉得对我很合适、很惬意,一点不觉得勉强,也许我还不是一个“米搜杰尼斯忒”,但我现在一定已是一个“米搜格密斯忒”,我对顺手牵羊逢场作戏的扯扯还感兴趣,可是要论及婚姻我就怕了!看到亲友们一个个“成家立业”,或急于做“成家立业”的打算,我实在忍不住窃笑,他们真有胃口,而我呢,却显然是一个消化不良的人。O.Henry在他“Memoris of a Yellow Dog”里写道:

If men knew how women pass the time when they are alone, they?d never marry.

也许我对女人太领教了,——“余悸犹存”,而我又太爱个人的independence(此字有浓厚的“自主”意味),我深不愿为了一些“性的快乐”而连带找来许许多多的麻烦与营扰,因此,因此,因此,我写了这篇“Anti?women论”来请你做一番分析,科学家总比我们这些玄学鬼来得客观的。

——一九六○年八月十五日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亲爱的Rosa:

一年前二月的最后一天,我在生产力中心看到你。一年了,我又回来了。

我的心绪好像我们衣服的颜色——我真有隔世之感!

我又回到台大来,当个清闲的小差使,一个人租间小房,勉强可研究自己想研究的,我相信我没被社会的暗潮卷去,我还是我,很沉着、很平淡,对过去并不后悔,只是不想再过旧日的生活。故人的高飞远飏也好,因风飘堕也罢,都不能动摇我今日的信仰,我仍旧狂狷、仍旧傲慢,仍旧关心你、喜欢你,可是我恐怕不会再给我任何一次受窘的遭遇。别的女孩子我也不会再动脑筋,我久已生疏此事,也愿意继续生疏下去。你是我唯一恋的小女人,但是这种恋却是一条溪水,没有浪花,只有长远的怀念与余韵!

学校又是杜鹃盛开的时节,新的面孔与新的情侣取代了我们,我们不必自惭老大,我们还年轻。成熟是可爱的,多么高兴又看到你,——看到你走向鲜艳与成熟。……

如果你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我该多放心,我会在你过生日的时候,送你一点礼物。

——一九六一年二月二十八日

蒙着面纱的小女巫

LW:

你是一个奇怪的小女人。三四年来,我偶尔看到你、偶尔想起你、偶尔喜欢你,我用“偶尔”这个字眼,最能表示我的坦白,因为我从不“永远”爱我所爱的女人,——如同她们也一直采用这种态度来回敬我。

如果我详细描写你如何可爱,那么这封信一定变成一封春潮派的情书;如果我不描写你如何可爱,那么它又太不像情书,因此我不得不多少歌颂一下你的可爱的部分,——那些混球男人们直到进了棺材也感受不到的部分。

你最惹我喜欢的部分不单是漂亮的肉体、漂亮的动作、漂亮的签名或是漂亮的一切,因为这些漂亮的条件会衰老、会凋谢、会被意外的事件所摧毁,会被另一代的女孩子所代替,会在“李敖自传”里占不到太多的篇幅。

我喜欢很多女人,可是我从来不追她们,因为她们的美丽太多、性灵太少,而这“太少”两个字,在我的语意里又接近“没有”,因此我懒得想她们,她们骂我李敖“情书满天飞”,可是飞来飞去,也飞不到她们头顶上。

我喜欢你,为了你有一种少有的气质,这种气质我无法表达,我只能感受。

三四年来,与其说我每一次看到你,不如说我每一次都感受到你。你像一个蒙着面纱的小女巫,轻轻地、静静地,不用声音也不用暗示,更不用你那“从不看我的眼睛”,你只是像雾一般地沉默,雾一般地冷落,雾一般地移过我身边,没人知道雾里带走了我什么,我骄傲依然,怪异仍旧,我什么都没失去,——只除了我的心。

我不能怪你,怪你使我分裂、使我幻灭;我不会追求你,因为我不愿尝试我有被拒绝的可能;我久已生疏这些事,为了我不相信中国女孩子的开化和她们像蚌一般的感情。

也许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你,也许我应该使你知道,虽然我不相信除了知道以外还会有什么奇迹发生。我不属于任何人,你也不会属于我,我们没有互相了解的必要,流言与传说早已给我编造了一个黑影,对这黑影的辩白我已经失掉热情。也许在多少年以后,我们会偶尔想起,也会永远忘掉很多,唯一不忘的大概只是曾有那么一封信,在一封信里我曾歌颂过你那“从不看我的眼睛”。

——一九六一年十月十八日深夜

心酸酸

亲爱的G贝贝:

……

在真的太平洋畔,想不想台北的太平洋旅馆?

你是哪儿学的?你好会写情书呀!看你写的:

“唯一想的是你,关心的是你。”

这种多情该多可爱呀,哎呀,宝宝当没有起呀!

你嘱咐我别不告诉你就来花莲,理由是“学校管理甚严”,我怎么能相信呀?我有时候会想:“她怕我不告而来,当场拿获”吧?——你一定要老实呀?

呀!呀!呀!我想到老修女们买香蕉呀!——卡大卡大的香蕉呀,专门躺在被窝里偷吃的呀!不要剥皮就能吃的呀,剥了皮就不好吃的呀!

周弘的结婚请帖,印得还算别致,另信寄给你看。

你真好意思!你在农职惊鸿一瞥,第二天就搬走了,——你把他们的胃口都提起来,然后就坐十元一次的计程车跑掉,你怎么这么寻人开心呵!我猜你走的时候,“他们”一定每人坐了一辆计程车追你,——像“萧何月下追韩信”那样追法,结果花莲市计程汽车生意暴涨,表现了空前未有的繁荣局面,“农产”增产,“经济”景气,此皆“农业经济系”出身的小贝贝之功也!

昨晚写到这里,赶回来应付台风来临,心里一直为你捏一把汗,愈想你愈不乖,——你跑到花莲那可怕的地方干什么?前两天伊朗地震,死了两万多人;花莲地方又有台风、又多地震、还会着火、计程车又贵、香蕉又供不应求,……愈想缺点愈多。

昨天一晚我这儿总算房顶没塌下来,漏得很多,幸亏昨晚有先见之明,把窗户用防水甘蔗板钉起,否则更不堪想像。你那儿怎样?你的“现代化建筑”!

今早醒来,天凉而阴沉,外面风声凄厉,愈发想到跟你温存的情景,触物思情,为之“心酸酸”不止。(“心酸酸”是个台语片的片名,这是我第二次告诉你的台语片名,第一次是“无你我会死”,你还记得吗?)

因为整日不能外出,吃得真窝囊,到现在(夜十一时)胃还不好受。

没电、没报纸,一点也没有关于花莲的消息。真倒楣!想不到这辈子为这么一个鬼地方担心受罪,——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住在那儿,我真诅咒它干脆被台风吹到海里去算了!每次台风都是它招惹的,台风最对它感兴趣,老是从它那儿登陆。

——一九六二年九月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