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社》:谈谈霍莉·埃文斯的职业焦虑
《报社》有另一个译名叫《新闻之争》,剧集中相争的两家报社分别是《邮报》和《先驱报》。说是两家报社之争,实质,还是主持两家报社的男人和女人在争斗。落实到《报社》第一季,就是《邮报》的邓肯·艾伦和《先驱报》的霍莉·埃文斯之间的剑拔弩张。
第二季里,邓肯·艾伦大概会为他打着新闻之争的旗号做下的恶付出代价的吧?没有看过英剧《报社》的读者大概会问,邓肯·艾伦做了什么恶事?可以用不短的篇幅说一说的,《报社》中何止邓肯·艾伦!《先驱报》的阿米娜、彼得,《邮报》的艾德,哪怕是那个实习生朱尔斯——这就是英剧的魅力,哪怕是犄角旮旯里的一个小人物,都会不忽视地塑造得有血有肉,比如,邓肯·艾伦的前妻苏珊,与邓肯·艾伦钱色交易的那个女人。
这篇文章,只想跟大家谈谈邓肯·艾伦最强劲的竞争对手、《先驱报》的新闻副主编霍莉·埃文斯。
剧集开始的时候,霍莉·埃文斯从事新闻工作已经15年。掐指一算,霍莉·埃文斯不会超过40岁,却满额的抬头纹,再加上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通常是一件无领T恤陪一条便裤,这个天生丽质的女人已经被岁月和她自己“糟蹋”得有些苍老。我特意找了找扮演者夏洛特·莱利的生活照,明艳亮丽,这就奇怪了。当此地的影视女明星,打针吃药地过了花甲也要假装自己脸上细密无皱纹,英伦岛国的女演员竟然为了角色故意扮丑自己!
也只有这样的扮相,让我看完第一季6集《报社》,急不可耐地想谈谈霍莉·埃文斯的职业焦虑。
霍莉·埃文斯不太喜笑颜开,第一季中从头至尾都瞪大眼睛竖着耳朵细嗅着新闻线索,瞪大眼睛语词犀利地评说着就要刊登或者已经刊登的新闻事件。她就是一个上瘾者,对新闻事件上瘾者。剧集没有详说,可是观影者可以通过她的敏锐的天赋和穷追不舍的钻劲推断出,成为新闻副主编之前霍莉·埃文斯是一个出色的记者。原来在英国的新闻机构,成为一个好记者才能升职成为新闻编辑,新闻编辑,也不是被动地将记者采写的稿子修修剪剪,你看霍莉·埃文斯,在《邮报》和《先驱报》两家竞争对手没有一个记者意识到大企业家乔舒亚·韦斯特身上有猛料时,《先驱报》的副主编霍莉·埃文斯已经将采访的路经都已经谋划好了。
贸然招引到家里来的房客、《邮报》的新晋记者艾德,夜深时从客厅发现两页飘落在地的纸张。他原本大概只是想替霍莉捡起来,可是,霍莉亲笔写在上面关于乔舒亚·韦斯特的新闻线索以及采访路径太诱人了,于是,他窃取了霍莉也许努力了一阵子才实锤的有可能把乔舒亚·韦斯特钉在耻辱柱上的新闻眼。
《先驱报》是一家老老实实做新闻的老牌报纸,而《邮报》是什么能吸引眼球就让什么上头版的八卦报。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的《先驱报》,因受规矩的掣肘刊有乔舒亚·韦斯特诱惑女实习生新闻的那一期报纸被迫全部销毁,艾德偷了霍莉的果实倒反而让《邮报》胜了一筹。我以为,输了的霍莉当晚就会对艾德大发雷霆,出人意料的是,没有。看着屏幕上霍莉与小偷艾德相谈甚欢,我以为已经凭借自己努力在新闻界站稳脚跟的霍莉,体恤一个外省青年在伦敦的居大不易,打算放艾德一码,谁又能想到,隔了数天,我们与艾德一样觉得偷消息源一事已成明日黄花时,且两个人刚刚经历过一场如胶似漆的鱼水之欢,霍莉就让艾德从家里搬了出去。
我明白了。在新闻出版这一特殊的职场浸淫了15年以后,霍莉的职场焦虑已不是浅浮在两家报纸哪家强上,那时她的上司阿米娜该操心的事情。所以,刊登关于乔舒亚·韦斯特恶行的《先驱报》被强行销毁后《邮报》滑头地抢到了“头牌”,霍莉没有对着偷盗者艾德大发雷霆,根本不是同情艾德的困境,而是艾德无意间让霍莉的职业焦虑得到了缓释,就是霍莉费尽心思得到的新闻点燃爆了,尽管首发消息的是《邮报》而不是《先驱报》。
所以,当阿米娜决定以示弱的方式过度掉因刊登乔舒亚·韦斯特丑闻、《先驱报》停刊一天事件,霍莉另择高枝去了《邮报》。
在《报社》里第一次换上裙装的霍莉,打算以进入《邮报》为契机稀释掉职业焦虑吧?也许将《先驱报》的身份牌扔进垃圾箱的那一刻,霍莉自己也是这么考虑的,但是,15年的新闻生涯堆积在霍莉身上的职业焦虑,不是一时一刻能够缓释的,这种焦虑,除了情不自禁地寻找新闻线索、寻找报道路径外,她无法甘于报社讨论中心的边缘人,她无法听由报社的新闻价值观出离她15年职业生涯养成的素养,所以,当《邮报》的报道至一个17岁男孩自杀身亡后,霍莉会用自己的经验帮助《邮报》摆脱危机,却在自己的职业智慧得到《先驱报》主编邓肯·艾伦充分肯定之际,又离开《邮报》回到了《先驱报》。
回到《先驱报》的霍莉·埃文斯,已不复新闻副主编,拿到的职务是特派记者。最懂得霍莉的,还是与之合作了15年的阿米娜。特派记者,是治疗像霍莉·埃文斯这样患有深度职业焦虑的女人最佳药房。第二季《报社》故事会怎样呢?一定精彩,我想,那是初出茅庐的霍莉是怎么成为新闻副主编的过程重现。
也正是这个过程,让职场上许多像霍莉这样年龄、这样职位的女性陷于深度职业焦虑中。她们以她们出色的过往比对出接任者的种种不到位,又不能放弃自己中高层的职位,于是,耗尽心力替后进出谋划策,但结局是,职场上的艾德们真不少!
霍莉明智,没有婚姻更没有孩子。看完《报社》,为什么霍莉·埃文斯让我有锥心之痛?她让我念及那些像霍莉这样的职场佳人,还有扛起家庭生活的重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