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州澄泥砚的历史

绛州澄泥砚源于秦汉,盛兴于唐宋,是与端、歙、洮齐名的中国四大名砚之一。盛唐时期,由于绛州占据着重要地理位置,是去首都长安(西安)的重要水旱码头,各路官宦商贾、文人墨客、能工巧匠云集绛州,更进一步促进了绛州经济文化的发展。绛州先民前承秦砖汉瓦的澄泥工艺,改进陶砚的制作技法,使澄泥砚的生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历史高峰。唐代大书法家柳公权在《论研》一文中指出:“蓄砚以青州为第一名,绛州次之,后始重端、歙、临洮”。《贾氏谈录》(南唐杨洎著,收入《永乐大典》)“绛人善制澄泥砚,缝绢囊置汾水中,逾年而后取,泥沙之细者已实囊矣,陶为砚,水不涸焉”《砚》中记载:“绛人囊泥汾水中,陶为砚水不涸。”宋翰林学士苏易简著的《文房四谱》卷三中记:“作澄泥砚法,以瑾泥令入于水中挼之,贮於瓮器内,然后别一瓮贮清水,夹布囊盛其泥而摆之,俟其至细去清水令其干,入黄丹团和溲如面,作二模如造者者,以物击之令到坚,以竹刀刻砚之状,大小随意,微阴干,然后以利刀手刻削,如法日曝干,空间垛以地,厚以稻糠并黄牛粪搅之而烧一复时,然后入墨蜡贮米醋而蒸之五七度,含津益墨亦足不亚于石者”。

唐宋之后,由于石质砚的大量开采制作,对澄泥砚产生了一定的冲击,但作为当时的书写工具之一,澄泥砚的生产仍然保持着原有的优势,在扩大发展。元代山东柘沟河沿岸,河南虢州和河北滹沱河一带都开始生产。仍然保持着原有的优势,澄泥砚的制作也更趋精细,随型砚愈多样。明代,随着石砚的大量开采,以及铜砚、瓷砚、铁砚、漆砂砚,木砚等的出现,澄泥砚由于其制作技艺的复杂已显处下风,新绛的澄泥砚尚无发现相关的文字记载。到了清朝,澄泥砚的制作几乎没有成功的佳作,据有关资料记述(尚待进一步考评)乾隆皇帝在钦《西清砚谱》载入的二百余方砚中,澄泥砚占51方,其中铭文中有绛州字意的御铭就有11方(我们查证,仅供参考)。如唐八棱澄泥砚铭:“汾水澄泥绛县制,贾氏谈録详记事,建武庚子分明识,海马飞鱼出波际。佐我文房之五艺,挥毫祇欲书亥宇。”在砚说中称其砚:“土质细润,坚为玉石,其为汾绛旧物无疑。”又御制宋澄泥石函砚铭:“绛州泥,谁为澄,端溪石,谁为形;泥而石所点料,石而泥非所较;一而二二而一,水为入墨为出;背画井思复古也,而磨凹不可补也,经世修身宣思何以自处也。”可见乾隆皇帝对绛州澄泥砚的宠爱。

综上所述,澄泥砚的生产到了明清之际,一直在艰难的维系着其生存,而绛州澄泥砚生产几近失传。民国十七年修定的《新绛县志》中记载:“按绛州出澄泥砚,《山西通志》及《绛州旧志》均载记之,可知澄泥砚确为绛州所出。唯在今日,无制之者,盖其法早已失传矣。”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新绛县工艺美术厂曾探索恢复澄泥砚生产工艺,但由于成品率极低,成本过高,市场销路不好,不久便停止生产。1986年以来,新绛县博物馆业务馆长、文博副研究员蔺永茂与其子蔺涛成立“山西省新绛县绛州澄泥砚研制所”,多方搜集资料,精心钻研,终于使四大名砚之一的绛州澄泥砚重现人间,又绽新蕾。1997年,有民间制陶艺人王学仁及其子王云鸿成立“绛艺苑砚社”,开始了“绛艺苑”澄泥砚的生产制作。继而有年轻制陶艺人阎鹏成立“绛源斋砚社”,进行澄泥砚的研制开发。

绛州澄泥砚与端砚、歙砚、洮砚齐名,并称“中国四大名砚”,在中国砚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它属于边缘学科,综合艺术,较之其它的石雕砚种,其制作更为艰辛。它取绛州汾河泥做原料,经特殊焙烧工艺制成的珍贵奇特的一个砚种。属于陶瓷却又有别于陶瓷,是界于陶与瓷之间的一种炻器。

绛州澄泥砚属于砚雕又复杂于砚雕,它不仅仅局限于雕刻,还需经采选泥料、澄细、淘沙除杂、制坯、烘干、装饰、烧制、细蜡、抛光等几十道极为复杂的工序。融物理、化学、雕塑、绘画、文字、书法、篆刻、造型设计于一炉,属于一门综合性的艺术。澄泥砚应是属于陶又高于陶、属于刻砚又复杂于刻砚的综合艺术门类。无论其烧制难度、制砚难度均复杂于陶瓷与石质的砚雕。

由于泥料可塑性大,因而澄泥砚具有自己独特的雕塑风格:注重形象的塑造,讲究精雕细刻又不失古朴大方;质地细腻但又细而不腻,坚而不燥。由于制作工序繁多,因此在中国四大名砚中,它相对前三者更具一定的难度,更难制作,故也更为难得。要求研制者必须具备多方面的知识与技艺,更多的是“砚外功夫”:要懂得物理、化学、土壤、地质、陶瓷以及文物与考古,还要熟悉与精通造型艺术。特别是绘画、雕刻、书法、篆刻、设计、色彩以及扎实的文学功底,深厚的艺术修养,娴熟的雕刻技艺等。要博览群书,从相关的艺术中汲取营养:竹木牙雕,金银玉器,书法字画,碑拓篆刻等等。“胸有文墨品自高”,否则,它只能是一种书画用品,而并非“艺术珍品”,自然会逐渐失去其艺术收藏价值。正由于种种原因,以至明末清初失传,留下三百年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