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瑀的解读艺术家

高瑀是典型的金牛座。喜欢拉帮结派,喜欢过集体生活,好热闹。但可能由于高瑀的靠双子,也还有一点分裂,在有些情况下他会给人感觉会变得很闷。在工作之外的他,喜欢看书,玩游戏,跟朋友喝酒、吃饭。开始喜欢听摇滚乐,后来就听民谣了,再后来就听流行歌曲了,并且听流行歌曲还是有目的的,竟然是为了唱歌方便。比如今天晚上大家有约,唱K,高瑀白天就会先听两首。

初中时的高瑀,自他自己的描述是:“我的整个初中就是一边学打卦,一边画漫画过来的”。不管是否协调,少年高瑀就是这么成长起来的。初一时,一堂被讲成奇幻故事的《老子》把他带进了古典世界,只是当时不得其门而入的他有点跑偏,开始从气功、 炼丹、奇门遁甲、周易八卦的“邪道”上拥抱传统文化。好在一通百通,不管是帮同学摇卦算命,还是抱着《词律辞典》自学写词,让看上去好像“快男”一样的高瑀武装着一副厚重的中国传统哲学思维与修养。

而他的大学时光主要是在茶馆和酒吧里度过的,但他觉得他那时“乱搞”出来的东西都相当有意思。比如他提到的,在那时曾做过一个颇受争议的“电鱼”装置,一个装按钮的环形鱼缸,一按按钮,里面的鱼就会被电死,他把这个事实告知观众,但是仍有很多人会去按按钮,电死鱼,他就把人物、时间都如实地记录下来。

编故事、画漫画对于高瑀来说就像与生俱来的两个本能。小时候,他跟所有的同龄人一样醉心于《变形金刚》,不同的是,他当时就编了一个故事讲给妈妈听,“我记得那故事叫《美国差点覆灭记》,现在回想起来相当的冷战思维,而且跟后来的《打虎》是一脉相承的。”这也就难怪,为什么早在经济危机之前高瑀就画出了那张“打倒资本主义纸老虎”这么有先验意识的作品了。

漫画把高瑀引上了学画之路,对“油老大”的向往又促使他考取了四川美院油画系,只是此时的他再也不想当一个漫画家了,选了三画室的他开始玩转各种当代艺术形式。“那时候认定‘媒介先进论’,觉得画画是过时的,所以装置、行为、录像、Flash动画都玩遍了,画画只是零敲碎打的。

高瑀:将口无遮拦进行到底

2002年,当高瑀笔下第一个熊猫形象出现在画布上时,包括高瑀在内的很多人可能都没想到,这只熊猫在短短几年时间里,以火箭的速度一路冲破百万元关口。同时,高瑀“艺术价格能够衡量艺术价值”的高调言论,也曾将其推至风口浪尖。

高瑀认为,熊猫是“演员”,自己是“导演”,作品是“剧本”。如果说其作品是“一只熊猫打天下”,那么高瑀便是一位永不妥协的“导演”。

熊猫“故事”符合我性格

商报:熊猫在人们心目中都是憨态可掬的形象,而你笔下的暴力版熊猫颠覆了这种形象。将熊猫设定为这样的形象是出于怎样的考虑?

高瑀:这与我的性格有关,希望以这样的基调呈现作品,如同美国导演昆汀·塔伦蒂诺拍摄的美国B级片的黑色暴力风格一样。即便我不选择熊猫,在其他人或动物身上也会体现这样的风格。

商报:你将自己视为“导演”,将熊猫视为“演员”,一切的表演取决于“剧本”所要讲的故事。最初为何挑选熊猫担任主角?

高瑀:上学时,熊猫就已经成为我画中的一部分,但当时并没有认为熊猫的形象会成为今后的创作主线。在进入职业艺术家行列后,我认为,熊猫可以作为创作主题,也能够引申出很多创作元素。2002年,在作品《熊猫先生不是诸葛亮》中,熊猫正式亮相,其实画面中周身插满箭的熊猫是对当时东方异国情调在 西方艺术世界获得成功的反讽。我想说的是,草船借箭是不现实的,反而会把自己弄死。

此后,我发现这种讽刺的风格可以沿用在其他创作中,因此熊猫也成为我每一部“剧本”的主角。

商报:小时候,你喜欢“涂鸦”,直到上初三时才开始接触正规美术训练。现 在回过头去看,你如何看待小时候“涂鸦”所产生的影响?

高瑀:我认为,小时候“涂鸦”的经历对此后的学习和创作产生了一些影响,特别是我画漫画时的经历。虽然当时怀揣着当一名职业漫画家的理想,锲而 不舍地将自己的“涂鸦”投稿给漫画杂志,却还是屡屡遭退稿。但这样的经历培养了我某种审美趣味,就是要在作品中有幽默感和叙事性。这些都是通过漫画培养起 来的。

我的成功不属于“80后”个案

商报:卡通式的熊猫作品取得了成功。你认为这属于“80后”艺术家的个案,还是带有一定的普遍性?

高瑀:我认为,这代表了一定的普遍性。艺术家风格的产生与时代紧密相关。“80后”艺术家需要展现具有时代特点的作品,如果在寻找属于“80后”这代人的艺术时,看到一幅非常“学院派”的作品,虽然画得很好,但我认为这不属于“80后”对这个时代的认知。

商报:你的作品中有漫画情结,同时中国、美国、日本的漫画和动画片勾勒出“80后”一代人对于漫画的认知。对你来说,哪国漫画或动画片对你的影响更大?

高瑀:我最早接触的是国产动画片,此后日本、美国的动画片才陆续进入中国。在整个接触漫画和动画片的过程中,应该说在人生的不同阶段,这些漫画 和动画片在我身上产生的效果是不同的。从某种角度上讲,国产动画片对我产生了根本性的影响,美国和日本的漫画和动画片让我拓展了视野。

商报:你的作品的拍卖价格在短短几年时间里,从几万元到几十万元再到过百万元,目 前你已经被人称为“艺术明星”。对于美术院校的毕业生来说,刚毕业时创作的作品普遍被认为不成熟,你的作品在创作之初是否具有成熟的想法?

高瑀:我在创作之初选择的大方向比较好,但是对于作品的认识是需要在创作中不断修正和充实的。如果过早将自己定型在某一创作形式上,今后的创作会很痛苦。我认为,我的成功也有一部分运气成分。

言论上我不会妥协

商报:去 年,在尤伦斯艺术中心“扯扯卡通皮”的艺术脱口秀上,你喝着威士忌说出的“用艺术品价格去衡量艺术价值”遭到各方质疑。现 在来看,当时的这番言论是真实想法还是酒精的作用?

高瑀:这句话我以前就曾说过。那天我只是又说了一遍,而且当时我说的是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之后,艺术品价格反应艺术价值,并没有指当下。

商报:你认为,这些言论是否会影响作品在市场中的表现?

高瑀:不会。艺术市场还是要看艺术品本身。艺术史上,有很多艺术家都有一些公众认为会影响艺术品市场价格的行为。例如萨尔瓦多·达利,他一直不回避金钱的问题,但也没有阻止人们追捧他的作品。艺术品产生后,对其定义的不是艺术家而是整个社会。

商报:很多人说你对待当代艺术的言论是“口无遮拦”。今后你是否会坚持?

高瑀:是的。妥协是对之前所有事情的否定,我不需要这样的定位。

没想到艺术家能一夜暴富

商报:看到你的作品时,很多人会联想到日本艺术家村上隆的作品,认为其中有模仿的成分。

高瑀:这很正常。如果我们不从表面判断作品,会发现我与村上隆作品之间的区别。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我认为,这种争议的存在很真实,关键还在于自己对作品的定位。

商报:你的作品价格以火箭式的速度蹿升。你是否想到过会有这样的成绩?

高瑀:我完全没有想到。刚开始创作时是2002年,当代艺术市场还没有目 前的规模。这在我进入到这个行业时是完全没有想到的,当时也不会想到做艺术家能够一夜暴富。

商报:一幅卡通作品能够拍到上百万元的价格,可能很多人会表示不理解。对此你如何看待?

高瑀:公众接受一种艺术形式需要时间。例如,毕加索的作品能够过亿元在当时的公众看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波洛克的作品也一样。目 前,印象派作品被公众普遍认知和接受,而印象派实际上19世纪便开始兴起。因此,我们接受当代艺术还需要很长时间。

商报:2008年,你在“熊猫小堂”项目中开始推广自己的艺术衍生品。你如何看待艺术家的艺术衍生品开发?

高瑀:实际上,艺术衍生品开发很复杂,牵扯到很多环节。目 前,对于艺术衍生品来说,市场相对较小,因此开发的质量不高。我们看到的很多艺术衍生品都非常简单,就是将自己的作品印在各种物品上。我认为,艺术衍生品市场还需要培育,艺术家也应该增加自己作品的附加值。

试着让熊猫演正剧

商报:去 年至今,你没有举办新的展览。创作是否会有新的变化?

高瑀:创作风格上不会有新的变化,还是以平面化创作为主,但在创作工艺上会有一些转变。目 前,我正在尝试画面与丝网的结合。

商报:创作上的变化,是否出于想突破一直以来常态化的创作?

高瑀:我想在创作中寻求新的刺激。以前的作品创作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对我来说是一种消耗,在作品创作上需要寻求新的突破。

商报:你的创作一直以熊猫作为主线,让熊猫成为各个故事的主角。在新创作中是否会续写熊猫的故事?

高瑀:是的。新创作基本还是在续写熊猫的故事。如果说,以前的创作是让熊猫演喜剧,以后可能会让它开始演正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