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就是多——密斯凡德罗
密斯凡德罗出生于德国,德意志民族典型的理性严谨使他很容易从二十世纪初众多的建筑大师中凸显出来。正如其大多数的玻璃与钢结构作品一样,透过表象,我们可以很轻易的看到这位现代建筑大师留给二十世纪的伟大财富 1886年,密斯出生于德国亚堔的一个石匠家庭,如果说现在的国人对亚深这个地方还有点熟悉的话,那就是因为一名中国球员--谢晖正效力于亚深的足球俱乐部。绝少有人知道一位现代建筑的先行者正是从这里走出了他人生的第一步。密斯没有受过正式的建筑学教育,他对建筑最初的认识与理解始于父亲的石匠作坊和涯深那些精美的古建筑。可以说,他的建筑思想是从实践与体验中产生的。无论是在柏林的布鲁诺保罗事务所当学徒,还是在彼得。贝伦斯手底下做一名绘图员,或者是在柏林开办他自己的事务所。这些经历使他一步步的投身于二十世纪翻天覆地的重大变革中,并最终引领出一片贯穿二十世纪的建筑思想体系。直至现在,在美国和世界各地包括中国的密斯风格追随者还在引申和发展这套理论。 作为一个无论从时间还是空间上看都离密斯很远的中国学生。我对密斯最初与最深的印象来自他的巴塞罗那国际博览会德国馆。那大片的透明玻璃墙,轻盈的结构体系,深远出挑的薄屋顶,似开似闭的空间印象。。。整个建筑犹如从山谷吹来的清新的风,让我一下子从满眼总课杂的装饰建筑中解脱出来。“少就是多”,“流通空间”,“全面空间”从这座存在时间很短的建筑中你都能体会到或预测到。的确,这就是密斯风格的最经典注解。是这个从德国小城走出来的建筑大师最经典的写照。 “少就是多”,这句话的含义你可以很轻易的从几千年的中国传统美学和哲学中品味出来。国画大师最有意境的东西往往不是涂满笔墨的画幅,而是在于那一大片空白之中。当“少就是多”从密斯口中说出来时,当然没有东方人悠闲与怡然,有的只是德国人的严谨与理性。是的,“少”不是空白而是精简,“多”不是拥挤而是完美。密斯的建筑艺术依赖于结构,但不受结构限制,它从结构中产生,反过来又要求精心制作结构。“Lessis more”,密斯对他的学生如是说“我希望你们能明白,建筑与形式的创造无关。”巴塞罗那的德国馆是这样一个例子,在这件德国用来参加1929年世界博览会的展品中,你绝对见不到任何一件附加于建筑之上的多余的东西,没有杂乱的装饰,没有无中生有的变化。没有奇形怪状的摆设品。有的只是轻灵通透的建筑本身和它里外连续流通的空间。与此相类的还有1954-1958年建于纽约的西格拉姆大厦。这座仿佛凌空生起的摩天大楼无疑是纽约最精致的建筑之一,这种精致不是来自楼里楼外充斥的雕花线脚,而是来自其精巧的结构构件,茶色玻璃和内部简约的空间。 在二十世纪以前,建筑形式在受到结构限制的同时也受到当时的建筑拥有者的思想限制。在西方建筑的各种形式中,繁多的装饰件,庞大的结构体是其统一象征。只有当新的结构技术和新材料的大量使用时,建筑才会产生根本性的变革,二十世纪是钢的世纪,电的世纪,当钢铁和玻璃广泛应用于建筑之前,一批思想先进的建筑师走在了运动的前列。无疑,密斯正是这样一位先行者。“少就是多”就是居于这样一种环境而产生的。在密斯的建筑中包括从室内装饰到家具,都要精简到不能再改动的地步。我们无从得知密斯是在怎么样的灵光一现之下找到了这句现代建筑史上最为经典的名言,总之,现在它影响我们这个世界已经七十年了。 “流通空间”,在二十世纪初这应该是个很前卫的名词。我相信在密斯做了巴塞罗那的德国馆后欧洲建筑界的震动是多么巨大。的确,对于那些从学院里走出来的,从水输秩开始的建筑师,对于那些多多少少受到各种西方古建筑流派对建筑学的定义和限制的建筑师来说,这种完全与以往的封闭或开敞空间不同的--流动的,贯通的,隔而不离的空间开创了另一种概念。有趣的是。在西方,这是种全新的东西,而在古老的东方,中国古代的知名或不知名的文人和园林工匠已经知道并精通了流动空间的创造和应用,并且那本很著名的<<园治将其理论化了。“步易景移”,“虚实互生”,苏州那些名著中外的园林就是中国造园者们千百年思想的总结,方寸之地中的千山万水就是他们对流通空间出神入化的理解与应用。“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中国文人对这种空间的理解与密斯凡德罗又多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