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9-10
第一百五十四章? 道貌岸然
明天就要召开“鸡从良”姬翀靓和“屎真香”史珍香的追悼会了，再加上骤然之间闻听九宝的堕落，我的心情一直不好，也无法排解。以至于来到“海哥”家之后，仍郁郁寡欢。
好容易吃完了饭、喝完了酒，几位哥哥的一众兄弟又一起起哄让我指导练武。练完了“散打”之后，我又心不在焉的指导几位哥哥的一众兄弟开始练“桩功”。“小克”十分不解，追问为什么非要练这种枯燥而又无味的功夫。
我打起精神说道：“‘小克’问的很重要，大家一定理解了再练。要知道桩为万功之基，历来为武学百珍之秘，非嫡传不得其窍，全真道家就是如此。以站桩调身（形），达到神、形、息、合一而悟全真。例如全真祖师全真七子之一的王玉阳为修炼大道，偏翘一足，独立九年。东临大海，未尝昏睡，人称为‘铁脚先生’。邱长春真人赞之曰‘九夏迎阳立，三冬抱血眠。’如此站桩练形九年，而入大妙，为全真道嵛山派创立者。……一天不练手脚慢，两天不练丢一半，三天不练门外汉，四天不练瞪眼看。坚持下去才有成效……”
一众兄弟散去后，我对死缠着我不放的殷蓉蓉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应付，推说自己还要练功。幸好殷蓉蓉和郑爽两个妮子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我这才得以郁郁寡欢的躲到了煤场的角落的一个一米三左右直径的水泥管里，开始修炼假期回家探亲时爹教我的“五气归元功”。
其实，“五气归元功”是爹和一个昆嵛山的道士交流时新学会的。“五气归元功”也叫“秘传龙虎金丹之五气归元成就法”，是龙虎金丹的直接修炼法，也是五气朝元的根本，它锻炼人体五脏六腑，以精神意念方法，使人进入人在气中，气在人中的天人合一状态，以养为主，方法简便，每次都能获得最好的锻炼效益。收功有两种方法：即“简易收功法”和“定气收功法”。“五气归元功”是道家修炼内丹的快速功法，为长生不老之仙术，亦为道家技击之无上玄功。功成之后，“罡气”贯注全身，穿经过穴，周天行走，可闭穴，移穴，全身不畏刀枪。尖锐之物击打，皆如触败絮。隔物传功，反震可抛敌万丈，炸碎脏腑，并可开碎裂石，打散服气之功（软，硬气功）。我一练起功来烦恼尽消，已经成为我解除自己烦恼的良药妙道。
我如老和尚打坐般坐好，先是平心静气，驱除杂念，然后臆想自己坐在一个先天八卦上，以头顶百会为中心也有个先天八卦，这两个八卦均与地面平行。然后臆想从自己心中发出红色之气，从头上冲出与南方之气能相接。接着又臆想从自己肝中发出青色之气，从头上冲出，与东方之气能相接。臆想从自己肺中发出白色之气，从头上冲出，与西方之气能相接。臆想从自己肾中发出黑色之气，从头上冲出，与北方之气能相接。臆想从自己脾胃中发出黄色之气，向地下深处冲去，与大地的气能相接。最后，臆想五方五色气能向自己涌来，厚厚地包围着自己，五方五色气能交汇融合，化为五彩气能。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我全身宛如浸泡在五彩气能中，五彩气由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渗透进来，注满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营养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舒畅极了。我知道自己此时已进入“人在气中，气在人中”的天人合一状态。
该收功了，我采用“定气收功法”，双掌在头顶上合什，缓缓下降到下丹田处，然后将双掌分开，掌心向内，以左掌心贴于腹部，右掌心贴于左掌背。屏息，微提肛，双掌绕丹田由右经上往左下顺时针绕转三十六圈，圈由大到小，绕速由快到慢，最后寂静不动。随着绕圈动作，我臆想浩然元气发着亮光，充满丹田，后随转动愈小愈坚实。
忽然，水泥管外的墙根儿底下传来一阵“哦”、“呜”的男女喘息和亲吻声。我不由得吃了一惊，暗想：“自己只顾了练功了，这他娘的要是来个人杀了自己都不知道咋死的。幸好是一对儿在这旮沓‘搞破鞋’的‘野鸳鸯’。……”
这时，似乎是女青年推开了男青年，低低的声音嗔道：“我们的责任是向人民负责，你‘舞马长枪’的想憋死我呀！……”
听到女青年的话我又吃了一惊，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可是，我又想不起来是谁，却想起了自己在学校房顶上练功的时候，亲眼目睹了“白列巴”和“真讨厌”的偷情的事情，以及柔柔和九宝的堕落。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先入为主的暗自嘀咕起来：“他娘了个臭逼的！……你说老子招谁惹谁了！‘好目秧’的，这顶‘绿帽子’变成深绿色了，不知是哪个‘欠儿登’娘儿们追到‘海哥’家来给自己戴‘绿帽子’来了。嘿嘿……是可忍孰不可忍！哇呀呀……”
忽然，那男孩儿的调笑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嘻嘻……你说你‘不显山不露水儿’的把我领到煤厂里来，不就是为了能让我好好的亲亲你的小嘴儿嘛。……”
“哼……关心群众生活，还不是为了咱俩‘打喯儿’方便……”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听这女孩儿的口气又不像是自己曾经很亲近的女孩儿，可是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呢？
男孩儿笑着说道：“嘻嘻……你真好，爹亲娘亲没有你亲。……你就让我那啥呗……”
女孩儿似乎是挣脱了男孩儿的撕扯，说道：“不行！……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坚决反对。……我只是让你‘打喯儿’，谁让你‘贱不次咧’的那啥了？……不让就不让！……”
男孩儿又学着女孩儿的口气，油腔滑调的说道：“一切权力归农会，我必须那啥！……”
女孩儿显然心软了，她嗲嗲的说道：“狠斗……狠斗私字一闪念！……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你……你想那啥就那啥吧。……”
听到这里，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校友，曾经拿着剪刀要剪柔柔裤腿的那个戴眼镜的学生会女同学。难怪说的冠冕堂皇，做的却龌龊。
知道了女孩儿是谁之后，我又心中好笑：这个眼镜女同学满嘴的“革命”时髦词儿，还以为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不食人间香火的神仙上帝。原来她跟普通的青春少女一样，也有七情六欲。更好笑的是那么“革命”的女青年，居然躲到这旮沓偷偷摸摸的“搞破鞋”。
关于什么才是“更革命”的话题，“正在搞”郑哉镐曾经和我们的同寝同学“伪君子”魏俊志拔过“犟眼子”。有一次就寝前，“伪君子”自诩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总之，是个纯粹的“革命者”。
“正在搞”眯着小眼睛笑道：“原来老魏是个不近女色的圣人！……失敬失敬！……”
“伪君子”知道“正在搞”没按好心眼子，瞪了他一眼说道：“谁说我不近女色了？……柳下惠坐怀不乱那是因为他性取向有问题。我还得娶妻生子，给我们家传宗接代呢。……”
同学们一听两人的话题感觉有趣儿，纷纷把脑袋探出蚊帐。“正在搞”笑道：“哦……我还以为像老魏这样纯粹的‘革命者’，是舍生忘死，舍生取义，舍己为人，舍小家为大家，舍小利为大利的正人君子，是不近女色的。……就像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
同学们都知道金庸金大爷的名著《笑傲江湖》中的“君子剑”岳不群是耳熟能详的“伪君子”，“正在搞”自然是讥讽“伪君子”的绰号，调侃“伪君子”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夸夸其谈了。同学们不由得哄堂大笑，我心中却暗暗叫苦：“‘完犊子’了！‘完犊子’了！……瞅这模样，今儿个晚上这觉又是没法子睡了！……”
还好，“伪君子”并没有发怒，而是鄙夷的看了“正在搞”一眼说道：“我说的是一种精神境界，而不说我超凡脱俗。……在事物的发展过程中，自有其内在的运行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在舍己为人的同时，其实也就成全了自己，不为己，反而成全自己。这就是老子所提倡的‘无为而无所不为’。事物的发展是辩证的，不是单极的。……”
“避孕套”毕云涛忽然吟道：“黑夜，点亮了街灯。远远望去，就像到不了尽头的银河。我站在这头想，银河那头，是不是与我相约的鹊桥。……黑夜，驱走了白昼。静静想来，白天应是不懂夜的黑。闪烁的霓虹，不为粉饰夜的媚，却是突兀了夜的寂寞。……”
“真讨厌”娘们儿唧唧的说道：“老毕念的‘朦胧诗’晦涩难懂，我赞成老魏说的！……如果真的有一个人‘欲练神功，挥刀自宫。’那么他这就是一种不自爱的表现。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人完全忽视了自己，这样的人是为别人而活着，这是对他自己人生的一种极不负责的表现。一个人若连自己都不爱，那么他对别人的爱又会有几多真意？这看似高尚的情操实则难以达到，也没有任何追求的意义。……要我说，只要不欺暗室那就是君子了！……”
“就凭‘真讨厌’这臭家伙也配谈‘君子之道’？……”我当时心中难免产生不屑，随即说道：“虽有嘉肴，弗食不知其旨也；虽有至道，弗学不知其善也。是故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自强也。故曰：教学相长也。……”
“菜市场”蔡世昌笑道：“老战你什么时候也学得之乎者也拽文了！什么意思？……”
“避孕套”笑着解释道：“老战说的是《礼记·学记》中的一段话。意思是说即使有美味的熟食，不吃就不知道它的味美；即使有最好的道理，不学就不知道它的好处。因此，学然后才知道自己的欠缺，教然后知自己理解不透。知道了自己欠缺，然后才能自己刻苦地钻研。所以说：教与学是互相促进的。……”
“正在搞”不甘人后，收起了嬉皮笑脸，辩道：“如果人类都是没有私心的，道德就无从产生。……我相信最初的道德，当是同时具备有利己和利他两重属性的，而其中利己才是根本，利他只是副产品罢了。所以上古时候，不需要有人高喊道德，而人们一样对道德趋之若鹜，无他，行道德之事，能利己也。这大概就是老子描述的‘德’的时代了吧！……”
同学们的争辩虽然都不免偏颇，也不乏书生气十足，但绝对是对真理的一种探索，还没有精炼成让人拍案叫绝的经典。就像二十多年后天津电视台第三套节目播出的《潜伏》电视剧中，党通局的小丑谢若林就曾有一句经典的台词：“嘴上都是主义，心里全是生意。……”
这句台词辛辣的讽刺了一些“大人物”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各种主张伸张正义，实际上一直怀着获取私利的心思。谢若林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他蠢在把所有的人都当成他自己这样的，并认为不图利的都是傻子，像余则成李涯这种“硕果仅存的蠢货”也只是一时看不开，总会有想开的时候，他自己是抢尽了先机，说都是中国人，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
谢若林只是蠢在识人不清，别的地方可一点不糊涂，有一个合格特务的观察力，判断力和执行力，一是对翠平行为的观察马上怀疑她的身份，还有利用许宝凤勾引翠平说出身份的这些，可以说做的很漂亮，差点坑到了余则成，余则成也夸过他办事效率高。
我正在回忆，忽然，男孩儿又调笑道：“唉呀妈呀……你瞅瞅你都那啥了。哈哈……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了，我给你那啥了吧。你会很‘愚拙’的……”
眼镜女同学娇喘道：“为……为人民服务完全彻底！全……全心……全心全意！要发扬毫……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革命精神，对同志要有……要有极端的热忱。你……你这个‘臭驴马懒子’想……想咋样？……要不你就想咋的就……就咋的吧！……”
“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我差点笑出声来，做梦也想不到，男女幽会也会有这种“十年特殊时期”的时髦台词儿。不过还别说，还真挺新鲜的。
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探头探脑的向外张望。此时，夜色中一片白云恰巧飘过，月亮像一个含羞的少女，刚刚撩开面纱，露出娇容，整个世界都被月色浸成了梦幻般的银灰色。
皎洁的月光下，语言无味的眼镜女同学面目却并不可憎，尤其是身材还是蛮好的。我原来不曾想过，她整日裹在一身蓝色男式服装内的胴体居然如此姣好。而那个男青年正背对着我在“忙活”眼镜女同学，看不清面目。
眼镜女同学忽然“嘤咛”了一声，扑到了男青年的怀里，来积极的叫道：“噢……英杰呀英杰，革命战士想念你！……”
我一手拼命捂住嘴，一手用力捂住肚子，浑身剧烈颤抖，极力克制住自己，才没有放声大笑。那个叫“英杰”的男青年柔声说道：“芝，我也爱你。……来，你扶着这个水泥管子，为人民服务要全心全意，工人阶级马上就要和农民阶级结合了……”
一听男孩儿要让眼镜女同学扶着水泥管子，我吃了一惊，生怕被眼镜女同学发现，以为自己很猥琐，没事儿跟着他们来“扒眼儿”。我赶紧把脑袋缩了回来，向水泥管子里面挪了挪。不知道是眼镜女同学和“英杰”这对儿情侣太过投入，还是我的动静很轻，他们居然没发现水泥管中有人。
眼镜女同学很听话，她走过来后，双手扶着水泥管的上沿，弯下了腰。
“英杰，‘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你……你别‘磨磨唧唧’的，快点儿来呀。……”眼镜女同学的性子似乎很急，居然连声催促男青年。
“喔……咱们很久没见了，亲爱的芝，有没有想我？……”男青年笑着说道。由于距离很近，我甚至可以看见男青年手背的形状，和上面的许多汗毛。只不过在月光下，男青年的那双手是青白色的，犹如美国恐怖片中吸血鬼的一双鬼爪。
“唉呀妈呀……你咋那么臭不要脸？噢……”眼镜女同学话未说完，身子向我一冲。
忽然，我听到了“悉悉索索”两个人轻轻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我心中暗骂扫兴，可是随即又暗叫不好！这两个人“鸟悄儿”的像鬼一样摸过来，准没怀好意。哼！胆敢跑到“海哥”家的院子里来为非作歹，这胆子可是着实不小。
“吆喝！……你们俩人不错呀，跑这旮沓‘搞破鞋’来了。……”一个喑哑的声音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
“嘿嘿……我们是派出所巡逻队的，瞅见你们两个鬼头蛤蟆眼儿的跳墙进来，就知道你俩准不是啥好东西。……果不其然，让我们抓了一个‘现行’。……”另一公鸭嗓子说道。
我有些奇怪，听声音，来人的年纪肯定不大，绝对不超过二十岁，难道真是巡逻的警察？
我探头探脑的望去，只见明亮的月光下出现了一高一矮，两个背着草绿色军用挎包，精瘦精瘦的黑影。忽然，月光下寒光一闪，矮个儿瘦子“嗖”的一下从军用挎包里拽出一把菜刀，一把抓住眼镜女同学的脖子，把她推得靠在水泥管子上，用菜刀压在眼镜女同学的脖子上低吼道：“不许动！……你个‘小马子’再敢‘舞舞喳喳’的我现在就剁了你！……”
我恍然大悟，自己真笨！警察怎么会用菜刀？这个矮瘦子贼眉鼠眼，个子矮矮的，精瘦的就像个猴子成精的家伙分明就是一个小流氓。可是，这个眼镜女同学平时满嘴的“十年特殊时期”的时髦词。现在，面对人不人猴不猴的“瘦猴子”似的小流氓，根本不敢反抗，浑身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出来了。原来，眼镜女同学的人性也有两重性。
男青年似乎刚反应过来，哆哆嗦嗦的问道：“大……大……大哥，你……你们干啥？……”
“瘦猴子”转脸骂道：“干你妈！……你说干啥？警察办案！你想抗法咋的？……你老实儿的上那边墙角旮旯蹲着‘卖呆儿’去，老子要审问这个‘小马子’是不是卖肉的……”
男青年急忙辩解道：“不是！不是！……警察同志你们搞误会了，我们是搞对象的……”
始终默不作声的那个“电线杆子”似的高个儿流氓冷冷的说道：“嘿嘿……搞对象还是‘搞破鞋’？……你个‘憋犊子’‘忽悠’人不打草稿咋的？我告诉你，小兔崽子，我这哥儿们可是最愿意割人家耳朵，你最好蹲墙角旮旯‘卖呆儿’去，别惹他！……”
“是！是！是！……‘军队向前进，生产长一寸，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别割……割我耳朵。……”男青年的语言中似乎尚存有调侃眼镜女同学的惯性，“最高指示”竟然脱口而出。也许男青年恐惧的没有别的选择，他转身就要离去。
眼镜女同学的心思比较敏感，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和即将面对的危险，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叫骂道：“罗英杰，你丢下革命战友不管，算哪门子英雄豪杰！……”
我心中又是一阵暗笑：原来这个男孩儿叫罗英杰。“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这个罗英杰今儿晚上的行为可有点儿“名不符实”。
罗英杰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他冷汗直冒，心在嶙峋的胸腔里面“噗噗”乱跳，吓得脸儿就如七八样的颜色染的，一块儿红一块儿青。对一高一矮两个小流氓连连点头哈腰了一番之后，对眼镜女同学说道：“芝，我……我真对不起你！现在咱们还是自己顾自己吧……”
“瘦猴子”一扬手中的菜刀，骂道：“你妈啦个巴子的穷‘逼嗤’啥？还不快滚！……”
罗英杰吓得一哆嗦，连连后退，抓起自己的裤子一溜烟儿的跑到墙角去了。“电线杆子”望了一眼乖乖的跑到墙角蹲下来的罗英杰，猥琐的笑道：“我说‘大膘子’呀，那小子吓的尿裤子了，呵呵……白瞎了这个‘小马子’和他相好一场了，真他妈的不爷们儿。你瞅这‘小马子’一身白肉，那啥也这么大，嘻嘻……”
“嘿嘿……他娘的长得‘整个浪儿’跟个小鸡子似的，外号居然叫啥‘大膘子’！相当‘二膘子’他哥咋的？……”我的心中对眼前的这几个人充满了蔑视，暗自嘀咕道。
眼镜女同学心跳得像胸膛里容不下了，恐怖使她每根骨头都发抖，吓得几乎要晕倒。眼镜女同学呜咽着哀求道：“大……大……大哥，饶……饶了我吧。我……我们都是来……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同的革……革命目标……不对！不对！……为了……”
听了眼镜女同学语无伦次的话，我差点笑出声来，急忙捂住了嘴。“电线杆子”却笑得捂住了肚子，弯下了腰：“哈哈……哈哈哈……哎呀哇尻！……我肚子疼死了！……‘大膘子’，你听到没有，这个‘小马子’‘虎超儿’的说了，她和咱们是为了一个***同的目标，还是……还是‘革命目标’！……”
“瘦猴子”咧着雷公嘴儿笑道：“嘿嘿……咱们想干她，她想让咱们干，目标可不是一样嘛。哈哈……”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饶了我吧。呜……”眼镜女同学没有了往日的伶牙俐齿，她的芳心已碎，除了哀求，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哇尻！……别嚎了！……你个‘小马子’再瞎‘犟犟’，老子先割了你的耳朵，然后把你先干后杀……”“瘦猴子”笑容一敛，凶神恶煞般的低吼道。
柔柔和九宝的堕落，庄建红的惨死，以及“鸡从良”、“屎真香”的牺牲让我心灰意冷，我本来不愿多管闲事。可是，自己要是再不现身，眼看着这个眼镜女同学就要被这两个小流氓“祸害”了。堂堂“护花金刚”岂能就像那个罗英杰似的袖手旁观？那岂不是一个卑鄙、下流、无耻、下贱的人渣？
想到这里，我急忙从水泥管的另一头钻了出来，阴森森的说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是活拧歪了咋的，竟敢跑到‘大海’家的院子里来‘祸害’女青年！……”
我的出现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电线杆子”惊吓过度，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是人是……是鬼？……”
“嘿嘿……老子是索命的无常！……你们的祖宗积了八辈子的德，遇到俺今儿个手懒。再让俺看到你们俩，立马打折你们的狗腿！滚！……”我背着手，仰着头，恶狠狠的说道。
“是……是‘北侠’！……唉呀妈呀……快……快‘挠杠子’！……”那个“大膘子”居然认出了我，他的喑哑嗓音一下子高了八度。
“谢……谢谢‘北侠’饶命，咱们……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唉呀妈呀……”“电线杆子”被吓得不住后退，慌乱之中脚下不知被什么一绊，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我……我说别……别进‘大海’家的院子，你……你就是不听……”“电线杆子”边埋怨“大膘子”边飞快的逃去。
我捡起眼镜女同学那身蓝色的衣裤，见她还站在哪儿呆呆的发愣，就扔给她，说道：“你在那旮沓还犯啥兔子楞呀？……赶紧穿上衣服吧，‘光不出溜’的好看咋的。……”
眼镜女同学又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哭得那是“梨花一枝春带雨”，煞是可怜。她边穿衣服，边抽抽噎噎的说道：“我……我认识你，你是我同学，是……是‘护花金刚’。……”
我皱着眉头本来想问这个眼镜女同学当初拿剪刀要剪柔柔裤子的劲头儿哪儿去了？可是忽然想起了清朝的“纪大烟袋”纪昀在《阅微草堂笔记 - 如是我闻》中说过：“汝近乃作负心事，知从前规言矩步，皆貌是心非，今不复畏汝矣。”
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暗想自己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儿干啥老是和一个老娘们儿“翻小肠”呀。于是说道：“中了！中了！中了！……别哭了，老娘们儿一哭俺就麻爪儿，就‘懵圈’，你还是省省吧！……你叫啥名字呀？……”
眼镜女同学擦了一把脸上泪水，瞟了我一眼，抽抽噎噎的说道：“我……我叫魏涛芝……”
我脑子一转，坏水又冒了出来。故作奇怪的问道：“啥？……你真叫‘卫道士’呀？……”
“卫道士”纠正我说：“啥‘卫道士’呀，你的发音一点也不准，普通话都说不好，语文是咋学的呢。……我的姓是W—ei‘魏’，三国中魏蜀吴的‘魏’。名字的第一个字是T—ao‘涛’，波涛汹涌的‘涛’。第二个字是Zh—i‘芝’，芝兰玉树的‘芝’。唉呀妈呀……我明白了，你……你是说我是腐朽没落的资产阶级的‘卫道士’。呜……你坏！你坏！你坏死了！……你……你欺负我……”
我冷冰冰的说道：“俺正经事儿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心欺负你呀。……”
我眼珠一转，一本正经的调侃道：“你才刚咋没喊几句口号，要是喊几句革命的口号，那两个小流氓见你大义凛然，心惊胆战之余，‘备不住’就吓得落荒而逃了！……”
“卫道士”止住了哭泣，她几乎惨遭凌辱，极度恐惧之后，一时没反应过来，奇怪地问道：“喊革命口号？……喊啥革命口号能吓跑小流氓呀？……”
我坏坏的一笑，说道：“那当然了，你要是喊‘下定决心，不怕祸害，俺跑你追，你情俺愿。’……那俩小流氓魂飞魄散，指定跑得比兔子还快，你想追都追不上……”
“卫道士”“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你‘固动’！哼……还‘护花金刚’呢，净欺负我。呜……不对！不对！……那两个小流氓怎么叫你‘北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