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型砚台

当我在20年之后,知道笔洗原来是这么用的,我大吃一惊!

20年来,不喜欢写毛笔字的原因终于被我找到了,对我这种后知后觉的人来说,也算得上比较欢喜的一件事,谁让我那么迟钝呢。

因为不喜欢铺纸、研墨、洗笔等琐事以及写字时的周吴郑王、煞有介事,尤其是厌恶洗笔涮笔这一环节,这么多年一想到写个字要有如此多的前期铺垫及繁琐,写完字还要洗净晾干,刚堆砌起来的一点好心情也丧失殆尽。

所以喜欢上了硬笔字,只要一支钢笔、一个本子,坐于案旁,再找本小楷字帖,零碎时间也能利用起来。字的美丑无关紧要,主要是心情很好,闲适、自在。

去年夏天,儿子去了莱州国学夏令营,我在家闲来无事,听夏令营老师的劝诫,把想孩子的时间都用在了“读书”、“吟诵”、“写字”上,一个月下来,居然成效不斐。先后细读了刘宏毅博士《三字经讲记》、《千字文讲记》、林语堂《苏东坡传》等,基本学会华调等传统吟诵调的读法,以硬笔临摹了宋代姜夔《跋王献之保母帖》、欧阳询《心经》等,感觉受益匪浅。

偶然地一个机会,让我注意到了笔洗。

书屋开起来后,我们经常带孩子去书店,当时里屋还没有收拾出来,一家人围坐在外面圆桌周围,孩子写作业,我们俩看书,间或也浇浇花、整理一下,这时候才注意到臧老师的笔洗。

平时我就偶尔有神思不属、偏执的问题,比如吃菜,明明桌上好几盘菜,只对离我最近的那盘菜下箸,对其余的视而不见,吃完时才反应过来原来还有什么什么菜居然一点没动。书法的学习也是这样,学了那么多年书法,观摩过的老师现场写字、参观老师居所、名人故居等等不计其数,笔洗如此重要的物件多年来视而不见,属于典型的“猴子和猪”笑话里的“猪”的智商了吧。

“有条装满动物的船在海上遇险,需要丢些动物下去以减轻重量。

猴子提议:抓阄,谁抓到丢谁。大家都同意了。但猴子心想自己也有可能抓到呵,还好自己是个讲笑话的高手,于是又提议:抓到的还有一次机会,就是给大家讲个笑话,如果把大家都逗笑了,就可免一死。大家也同意了。

谁知猴子运气实在不好,一上来就抓中了。于是他给大家讲了个最拿手的笑话,把大家笑的东倒西歪的,唯独猪在一旁冷冷的,一点也没有笑。猴子便被惨无猴道的丢下了水。

第二个抓中的是兔子,她也讲了个很逗的笑话,大家也笑惨了,可是很奇怪,还是只有猪在一边一点儿也没被逗笑。兔子也被丢下了水。

第三个抓中的是羊。羊清了清嗓子,刚要开讲,忽听猪在一旁哈哈哈哈的狂笑了起来。

只听猪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刚才猴子的笑话,还真是好好笑哩。。。”

笔洗之用,用笔之后,先在笔洗里涮洗,如不久要再写字先搁置一边容后再用,如长时间不写字,则宜清水冲净悬挂晾干。虽然洗笔时多了这么一道工序,可是不再是让浓黑的墨汗直接在水龙头上洗,让洁白的水池令人恐怖的变黑,而是多了道“缓冲”,再拿到水池洗时,颜色已让人视觉上舒缓许多,也让洗笔变得愉快许多,不再是一件烦心的任务。

这也许就是中国人讲究的“中庸”之道在洗笔这样一件小事上的体现吧。

虽然这么多年才想通其中关节,放下一块关于洗笔的心病,也算得一件幸事。于是网购了一个喜欢的景德镇手绘陶瓷笔洗,不贵,用起来却很是欢欣鼓舞。

自从知道笔洗的妙用以后,无意间又得知砚台的另一妙用,和笔洗一样,组成了我书案的“相得益彰”。

春节假期去江南途中,路经临沂,先生带我们去了他常去的一家徐公砚店铺。

刚过了年,店老板见了我们高兴得合不拢嘴,开张了嘛,加上又是老熟人,我们连买带送的整了些砚台回来。其中一块带匣的砚台,是一块整石头横断式从中间劈开,下面稍厚的那块做了砚台,上面做了匣盖,几乎是天衣无缝,看不出来中间还藏块砚台。

是块天然的层层叠叠的石头。我很喜欢,于是买下。

又得知砚台的启用须用砂纸把涂的那层油磨了去,才可入墨。这又是一个以前我视而不见,但觉得莫名其妙的问题。怪不得以前的砚台我用来研墨,手都快累断了,还是不见出墨。

置于书案,砚台显得小巧玲珑,厚重又不失精巧。写完字,笔洗净挂好,盖上石盖,第二天随手揭开一看,墨仍然是那么多,几无挥发,心中欢喜。不似以前,不知道盖盖子,余墨须得一次用完,不然一会就干了,很是浪费,对砚台的保存也不好。

平时不写字时,静坐在书案一角,或读书,或写作,目之所至,经常对着好似一尊层峦叠嶂赏石的砚台,心情也不由得飞扬起来。

对物的喜爱,今年好象比较执着于这二件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