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通向你心中的路怎么走
你满足了我所有的想象,我只是你自卑时的模样。我长久地驻足在你的心墙外,不知通向你心中的路,该怎样走。
郝帅第一次出现的那刻,白衬衣,蓝色牛仔裤,跨进教室门,暖阳正好背在他高大的身上,这一幕,美成了一幅青春洋溢的画。
他坐在前排,和我隔了一条过道。我不敢抬头,不敢朝他的方向看,唯恐他的光芒闪瞎了我的眼。自然,也看不到讲台上的黑板。
嗨!我感觉有人戳我的胳膊,侧头,从未见男生长这么好看的眼,还满含笑意。我匆忙收回目光,怕被人盗去我的心事。
一纸袋黄得发亮的炒板栗呈现在我面前,他伸长了胳膊,示意我拿一些尝尝,顿时,我受宠若惊,不知如何是好。
我匆匆拿了几颗攒在手里,看他把那袋板栗依次分给课件休息的同学,教室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板栗还带着余温,我把它放到嘴里,慢慢地嚼,好吃得舍不得吞咽。终于,我用课间的十分钟吃完了这三颗板栗。
他长得帅气,成绩优异,为人热情,对女生随和又照顾,很快便在学校获得了大量的粉丝。
无论从相貌还是成绩上,我都毫不起眼。最头疼的是物理课,烦人的加速度时常让我晕头转向,我安慰自己,慢慢来,总有开窍的时候。
一个昏昏欲睡的午休,我和物理题死磕无果,烦闷地看着窗外。“这道题我给你讲讲。”他靠近,我疑惑的望向他。
迎来一阵烟草味倒也清香,再细闻又是干净的肥皂味,我的脸上写满了问号,他把食指放在唇上。于是,他抽烟的事情成了我们两人的秘密。
有了***同的秘密,我们就成了朋友,想想就如同中了彩票一样激动不已。
有一次,打羽毛球,因为靠近绿化带,我不慎摔在了上面,那狼狈样引起了在场同学们的嬉笑。我爬起来拍了拍手装作没事的样子,可整个手掌全是莫名的刺痛。
看出异常的他,一把拉过我的手:“别动,我看看。”
我本能的甩开他的手,血液一拥而上,脸颊绯红。旁边的同学更热闹了,男同学起哄,女同学用嫉妒的火焰吞噬着我。
“刺不拔出来,长在肉里会变成肉刺的。”我半信半疑了,伸出手掌,仔细看,除了微小的尖儿,刺的其他部分几乎全进肉里了。
他拖着我的手凑到眼前,近得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一节体育课我们拔了六个刺,还有一个陷在肉里没能拔出的,如他所说,慢慢长成了一颗肉刺。
在大家眼中,我们两个正上演着王子和灰姑娘的爱情故事,当我的手被紧紧攥在他手心里,那一刻,也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那天周末,我依旧没有回家,因为回去的车程要一个多小时,一车学生挤得没有立足之地,天气热,车内闷得透不过气,车子在小路上颠簸着,到站时人已经头晕目眩了。
我留在学校,第二天一早准备去城里转转,买些辅导资料。经过男生宿舍门口,我看到了郝帅。
我眼前一亮,跑过去欣喜地说:“郝帅,原来你也没有回家啊。”
郝帅杵在那儿,干巴巴的说:嗯,没回。
身旁的老人把一卷钱和一个红袋子递给他说:“这是烤鸭,你和同学们把它分吃咯。”
说完,佝偻着身体转身离开了。我看面相,问郝帅:“刚才那位老人家,是你家近戚?”
郝帅眼神慌乱,许久,他说:“是我爸,他来给我送生活费的。”
我暗自吃惊,郝帅的父亲如此年迈,从佝偻的身躯可以看出,他一定干过很多重活,是过过苦日子的人。
“你学习这么好,你爸一定很骄傲吧?”我努力试着化解尴尬。
郝帅低着头不说话,走了很久,他停下脚步说:“买两瓶啤酒,咱俩把这烤鸭吃了吧。”
坐在草地上,看着他喝酒吃肉。教室里他用功读书的样子,很动人。此刻,他抽烟,喝酒,吃肉样子,竟也让我着迷。
“你为什么不回家?”我问他。
“你不也没回吗,回家费那么大劲,还不如多做两张卷子呢。”
原来他优异的成绩看起来毫不费力,背后竟然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我一脸崇拜的望着他。
“虽然吧,你长得不是很好看,但暗自较劲的样子和我一样,可能你就是另一个我吧。你很善良,和你在一起还是很舒服的。”
冲着他的后面半句话,也为了我的善良,我毫不犹豫干了杯中的酒。可是我们喝再多的酒,也只是朋友。
郝帅不是优越的王子,而痛心的是我们没有爱情,只是朋友。我想轻叩他的心墙,可又无从入手。透过间隙我看到了曙光,不忍离去的我,徘徊彷徨,留下一次次失望。
入冬的季节,班上女生流行织围巾,万紫千红的颜色,有的织给自己,有的织给心中人。
郝帅早早戴上了围巾,让我看得扎眼,尽管围巾是低调的暗灰色。这让班上女生黯然失色,我看到有几个女生伤心地把织了大半的围巾塞回了抽屉,再也没碰过。
在那个流行戴手织围巾的年代,把自己围在中间,幻想做楚楚可怜的爱情女主角。只有我把细长的脖子晾在凛冽的冬风中。原因只有一个,我懒。
平安夜的夜晚,准备下晚自习的我,看到窗外一个女孩,手捧着红彤彤的苹果,她的脸也像那只苹果一样。
她站在窗边把苹果递给郝帅,然后说了几句什么,就笑着跑开了。女人的直觉告诉我,郝帅脖子上的围巾,也是她送的。
我咽着酸水儿埋在功课里面,逼迫自己不去想为他准备圣诞礼物的事情。
最后,我却收到了他的礼物。他把一条白色的围脖递过来说:“拿去,送给你的”。
我赌气白他一眼:这是别人送给你的,拿走,我不要。
他拿围脖在我面前晃了晃:你是不是傻?裸着脖子还这么有骨气,再问一次,要不要?
没能抵制心底的渴望,最终我厚颜无耻的收下了,尽管这是女孩们对他的表白,可这表白我收下也好过让他收下。
见我收下,他拿出一个苹果一掰两半,递给我:“平安夜没吃苹果吧?给,补上。”
我不看他:“不喜欢吃苹果,怕酸到牙。”
“这是那天晚上姐姐来给我送的一个,不酸。”
“你是说,那天在窗边的女孩是你姐姐?”我追问
郝帅点点头,疑惑地上下打量我说:“你原来这么八卦。”
我赶紧收回眼中放射的光芒,故作镇定的放松语气回到:“是不是你姐姐,和我没关系。”
郝帅微微皱着眉,藏满心事,沉默不语。我盯着他好看的轮廓,等他开口。
“江琴,能不能请你做我一天的女朋友?”
声音很轻,很小声,可这句话说出来一遍遍在我脑海中回响。天哪!他在向我告白吗?终于迎来期盼已久的时刻!我该怎样回应他。
见我没反应,他摇摇我的手问:我们最聊得来了,你不会拒绝我吧?
我使劲点头,心有小鹿般噗通噗通猛跳,含着泪花听他对我说话。
他的父亲是一位老矿工,凭着这份工作养大了他们姐弟五个。最近,因为父亲年纪大了,面临着下岗,郝帅不想得罪老板家。
那晚站在窗边的女孩,就是老板的女儿,郝帅叫她慧慧姐。他两家离得很近,因为比郝帅大两岁,从上学开始,就经常照顾他,在郝帅眼里,慧慧就像亲姐姐。两人慢慢长大,郝帅隐约读懂了慧慧的心思,两人相处时,郝帅感觉格外尴尬。
为了避开告白和尴尬,郝帅想到了这个方法。于是,来央求我演这一场戏。
明白缘由后,我的心从山峰跌倒了谷底,碎成了渣渣。我以为自己终于从幕后走上舞台便成主角,可发现只是一个路过的伪装者。
为了喜欢的人,卑微一次,就可以再卑微一次。陪他笑,陪他闹,心甘情愿做小丑。
周日晚上,是郝帅的生日。慧慧提早预约了包房,准备了蛋糕,请了很多朋友。
我问:“你每年的生日都是这么过的吗?”
郝帅说,虽然他不支持慧慧这么做,但是,每年慧慧都会准备蛋糕,请来朋友为他过生日,推辞不过,只好参加。
慧慧见到郝帅身后的我,愣了一下。
郝帅介绍:“姐,这是我女友,她叫江琴。”
慧慧咬了咬唇,上扬起嘴角说:你好,江琴,欢迎你来参加弟弟的生日。
她迅速把提起的蛋糕放到角落里,待大家落座,她叫来几瓶啤酒说,来,每个人都喝点儿,增加点气氛。
因为慧慧比我们大两岁,显得成熟很多,刚走进来的尴尬,很快就消失了。
盛情难却,几口酒下肚,脸竟然成了烧饼一样滚烫。慧慧不再要求我喝酒了,一个劲儿的往我碗里夹菜,如果不是通过郝帅认识她,恐怕我们也能做朋友,她是一个令人舒服的女孩。
她边夹菜边跟我聊天,她说:“别看郝帅个儿大,打小就怂,谁要欺负他,我就把人家揍一顿,现在大家都长大了,照顾他成了习惯,以后你们俩在一起了,他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多体谅包容他,来,咱们以茶代酒,当作约定。”
我全程不敢抬头,浑身别扭,红着脸闷头吃碗里的菜。和她碰杯的那一刻,看她喝完了杯中的酒也咽下了流下的泪。
慧慧执意不肯打开准备的蛋糕,她说今天的菜太多,没必要再把蛋糕拆开了,可气氛高涨的房间里,一个眼疾手快的同学还是把它打开了。
揭开蛋糕,“我们在一起”五个字赫然印入眼帘。慧慧慌乱的伸出手指一笔划过,蛋糕上的奶油混成一团。
大家假装没看清楚,嚷着:什么呀,还没看清楚就来玩。说着,抓起蛋糕就往对方脸上糊去,这是上学时最爱玩的游戏。
我没想到看起来稳重的慧慧,玩起来却很疯,她和朋友们喊着闹着,蛋糕粘在头发上,脸上和衣服上,到处五颜六色。慧慧玩到兴头上,打赌要扫光剩下的啤酒,一瓶酒一饮而尽,她胜利的笑着,笑出了眼泪。
我们的表演就在这场游戏中结束。周一,我依旧是教室里毫不起眼的江琴,他还是学校里最闪亮的郝帅。
人们说,高考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果不其然,到处是刀光剑影,冷不防冲出的黑马,会给你致命的一击,命运的沉浮,在这场战役中一遍遍上演。
我不怎么找他说话了。他的身边陆续不断的有围着的女同学。我们也都有读不完的书,做不完的题,他却不时来在我身旁坐坐,翻着我桌上的书,我想起那晚慧慧哭成泪人的模样,眼睛酸酸的仿佛我就是慧慧。
你来干嘛?走走走,赶紧的。我白他一眼,示意他放下我的书。
不欢迎?他上扬的嘴角成了一个微笑的漩涡,任何一个无知少女都会深陷进去,无法自拔。
我不看他,却仔细听他说话:我是来看看你最近功力有没提高,防止对手超越我。
我受宠若惊:我的学习成绩哪能跟你比,你们高手过招,像我这样排名在后的无名小辈自然影响不到你们。话虽这么说,但心中不免受到鼓励,加足了马力。
他把三本厚厚的习题册放我桌上说:“看内容好买了两份,给你一份,认真参悟,保证功力大增,有不会的可以找我讨论。”
那种感觉就像深陷窘迫的侠客,意外得到武林秘籍后的惊喜,憋足了劲想要把它一口气看完,有了一统江湖的梦想和勇气。
我在郝帅的帮助下,模拟考试成绩拔高了一大截,父母和老师都颇为震惊。高考后,我们谈起了填报志愿的事。
你喜欢哪个城市?郝帅说。
南京,我毫不犹豫。你呢?我追问。
我?哪儿都行吧,不过南京也不错。
我没想到郝帅竟想和我填报同一个学校。因为考得都不错,我期待着大学生活马上开始,或者说期待着见到郝帅,能和他在一起,属于我的花季马上要精彩绽放了。
在大学里,我没有见到郝帅,打电话问他,他说他已经在武汉的学校报到了,慧慧也在武汉。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晕头转向。他想了很久说:父亲年级大了,选个离家近点的学校挺好。
我想到他在我和慧慧间徘徊的样子,我觉得自己输了。属于我的短暂花季不复存在,百花凋零间我问自己,做不了爱人,可以做朋友吗?我无法说服内心。
我曾迷恋的喝下爱情美酒,沉醉其中,可是同一朵花不可能有二次绽放,有些人,只是生命中匆匆的过客 。
手指的肉刺,由米粒便成黄豆一般大小,越来越疼,我去了医院,决定用激光把它除掉,女医生抓着我的手,没有郝帅那样温柔。我闻到了手指上的烤肉味道,麻药的作用很快就没有了,我感受到了噬骨的痛,肉刺被挖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个空空的洞。
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尝试把他从记忆中抹除,可是他却又常常出现在梦里。
我梦到他背着一个大太阳站在教室门口冲我笑,在梦里他一直和我说话,但我却又听不清楚。
直至出来工作,我还会做同样的梦,只是次数越来越少了,时隔八年,早已物是人非。
又迎来了新的一学期,这天天气很好,我站在讲台上,迎接着我的学生们,这学期,我带的班是一年级的小朋友。
“报告”。一位小男孩出现在门口。
像梦一样,熟悉的暖阳,熟悉的语气和那张记忆深处颇为相似的脸。
男孩的妈妈出现在门口,她身材微胖,可那双笑弯了的眼睛,我永远忘不了。
我们惊讶这次的意外见面,她说我越长越漂亮。她用那画着唇线和涂满口红的嘴跟我话家常,说她这么多年她的付出是别人无法体会,她是那种对一个人好,掏心掏肺的人,我承认她对郝帅用情很深,她做的甚至比我多很多,我看着这个对生活用力过猛的女人,想起那些年的表演,莫名悲伤。
她和郝帅离婚了,据她说,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当年她暗自交换了郝帅高考志愿的前后位置,她以为这样能紧紧把他拴在身边,毕竟两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可感情再深厚,那也不是爱情。不是自己的终究留不住。
我看着这可怜的女人和无辜的孩子,不知道该说什么?爱情能让人迷失心智。我又何曾不是在迷途中忘记返回的路。
原来,我和郝帅都走进了彼此的心中,只是在通往心灵深处的时候迷了路。
这些年,我是郝帅的白月光,慧慧就是他衣襟上的蚊子血。如果慧慧不曾有过那疯狂的决定,我会永远做他的白月光吗?也或许慧慧能成为红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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