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给我发过来一篇叫做《怀念童年的雪》的文章? 是天涯沧海的!!

早上起来,远在吐鲁番的侄女打来电话,问老家下雪了没有,我掀开窗帘一看。地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鸡爪雪”,就说下了,说过之后,感觉有点可笑了,这怎么能叫雪呢!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童年的冬天里,记忆里全是雪,一进入农历的十月,就有雪从天空降临了!开始似羽毛,飞飞扬扬,瞬间,就如鹅毛了。潇潇洒洒,整个天宇,就是雪的童话世界了,房屋,树木,草垛,山峦,一片晶莹,一片纯净。

童年的雪就是雪,厚厚的,白白的,笼盖着原野,抬眼望去,天地之间,都是雪的世界。一头牛走过去,没有了四肢,只留下了一堵墙,成群的野鸽子、麻雀,就把草垛当成了食堂,整天唧唧喳喳,飞来飞去。在草垛旁扫出一片空地,再用棍子撑个草筛,中午就一定会有香喷喷的野味了。可是现在的冬天,雪少的可怜,就是有,也是不到铜钱厚的“鸡爪雪”,还被无数电线杆、楼房切割的支离破碎。没有了雪的精致,也没有了雪的趣味了。

既来之,则安之。那个冬天就被雪所占领了,没有一点辞别的迹象,倒是越下越多,越落越厚。这样,人们就在雪的世界里,走过漫长的冬天,走过元旦,走过春节,一直到来年的正月。

“正月十五雪打灯”,这大概是雪最后的一次告别仪式,然后,在河边杨柳都要冒出绿芽的时候,才依依不舍的渐渐消融,化作涓涓的雪溪水,滋润、浇灌着田地、麦苗。

记得童年,白天天气还好好的,早上起来,屋门却推不开了门,原来门被数尺厚的积雪封住了。所以,每当下雪的时候,晚上睡觉前,父亲总把铁锨拿进窑内,准备第二天早上推开封门的积雪。

那个时候人们都穷,穷到甚至买不起一两分钱的火柴,于是,清早起来,母亲就让我上到崖头,看谁家的烟囱开始冒烟了,就让我拿着铁锨,在前面推路,母亲就握着早已准备好的麦草把,到邻家去借火。那时候人口少,住的也比较远,所以母亲还准备了另一把续火的麦草把。回来的时候,就得加快行走速度。我家养的大白狗在前面跑,我随其后,母亲还在后面催。有时候走到半路,又遇到邻居,母亲就站了下来,为她点燃麦草把,又继续前行。有一次一路上为四五家邻居点了火,耽误了时间,还没有到我家,麦草把着完了,火灭了,母亲又回家取了麦草把,到离我家最近的邻家去借。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几分苦涩,几分甜蜜,几分温馨!感觉乡亲们做饭点火虽然没有奥运会、亚运会火炬传递那么庄严、神圣,但却饱含了一份浓浓的乡亲乡情,散发着原始的、浓浓的农家生活气息!

儿时的冬天,最有趣的莫过于堆雪人和打雪仗了。下雪的时候,不需要老师的吩咐,我们每个同学上学的时候,都自动拿一把铁锨,怀里抱一撮干树枝。用铁锨给自己也给后面的同学推开一条路。到了学校,就开始分工,扫雪的扫雪,生火炉子生火炉子。大家齐动手,不一样儿就把校园里、操场上的雪扫成了堆。下面的工作就是堆雪人了,每个班都在自己的教室门前堆起一个大大的雪人,比赛似,都想堆得大大的,要压过其他班。雪人堆成了,用墨汁给画上眼睛眉毛嘴巴,还给戴上红领巾,各个教室门前一个,俨然如岗哨一般。

调皮的五年级同学在门前竟然堆起了两个互相对面亲吻的少男少女,一个叫原文的男同学还给那个雪男孩戴上了自己的帽子,又把和他要好的一个叫李雪的女孩的围巾夺来围在雪女孩的脖子上。于是,教室门前就热闹起来了!同学们都喊起来了:“快来看,原文和李雪亲嘴了!”羞得那位女同学直哭。

大家的笑闹引来了校长,那位叫原文的同学挨批罚站不说,校长还让他把两个雪人的头扳朝一个方向。多少年过去了,我们已到不惑之年,但同学聚会,这件事还是最好的话题和笑料。

再下来就是打雪仗了,这是每次下雪后都不可缺少的活动。当然在校内是决不可以进行的。放学后,总有两个路队沿着一个方向回家,走着走着雪仗就开始了。

这是一个早有预谋、有计划的战争,一个路队迅速选择有利的地形,另一个也不甘示弱,开始时是远距离的投掷,在领头的一声令下,雪团就像手榴弹一样飞向对方,有几个胆大的女孩子也参加了战斗的行列,给男同学捏雪团、瞅目标。打着打着就成了交手战,互相摔起了跤,跌倒了再爬起来,又加入到混战的行列。这个时候就不再掷雪团了,就把冰冷的雪塞进对方的衣领,把人冰的哇哇直叫。直到失败的一方落荒而逃,这场战争就算暂时结束,胜利者吹起口哨,凯旋而归。失败者当然不服,于是一场新的雪仗又在酝酿之中了。

没有清扫过的道路或场院,被行人踩踏后,就成了天然的滑冰场,找一块木板,两根木棍,就飞一般滑了过来,如矫健的燕子,于是,欢乐的笑声,就在村庄的上空飘了起来。

那时候的冬天,扫雪就是乡亲们的一项主要工作了。雪后的早上,家家户户的门就早早打开了。大人们就领着孩子先是把自家院子、门前的雪扫净、堆起,又不约而同的把门前村庄道路上的积雪沿着一个方向清扫到邻居的门前,邻居也是如此,不到吃顿饭的功夫,村庄四通八达的路就畅通了。这样,不仅方便了乡亲们的出行,也给外村的来客提供了方便,扫雪也成了邻居关系的晴雨表,也成了检验村风的尺度。

今天,冬天的雪少了、薄了,人情也少了、薄了,各人自扫门前雪,谁管他人瓦上霜。

接下来就扫水沟路了,这是每次雪后必不可少的工作,家家户户的男人都肩上挑一副水桶,臂弯里夹一把扫帚,把担水的山沟路扫的干干净净,就连休息的地方也不放过。完了后顺便再挑回一担清冽的泉水倒进自家的水缸里,就到了妻子端饭上桌的时候了。

“别弄坏了地里的雪!”这是小时候冬天我出去玩耍的时候,父母最多的警告。因为厚厚的雪田野盖上了厚厚的棉被,也就给麦苗建造了一个温暖的房子,遮挡了寒风的摧残,也避免了动物的侵扰,等到积雪融化时,透过雪缝,就可以看到长的嫩绿的麦苗。间或还能看到不知名的野花绽着小小的花蕾。

童年的雪,把一个冬天打扮的洁洁净净,山野不再裸露,土地不再干裂。

童年的雪如成熟、稳重、踏实的农妇,蕴含了生活的艰辛和厚重。

怀念雪,怀念童年有雪的冬天,怀念冬天有雪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