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茜的爱情故事

陈毅认识夫人张茜是在烽火连天的抗日战争期间。当时,张茜是新四军服务团演员,陈毅对文静秀雅的张茜一见钟情,但张茜觉得不合适。然而在长期的战斗生活中,张茜对陈毅的战绩、政绩、人缘和个性逐渐了解,特别是她诵读陈毅的梅岭诗章。于是,一对抗日志士在战斗间隙倾心而谈,陈毅敞开心扉讲起了自己的战斗经历和历经磨难的情怀,陈毅光明磊落的气度深深打动了张茜的心,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

不久,张茜接到陈毅写给她的一首情诗:春光照眼意如痴,愧我江南统锐师。豪情廿载今何在,输与红芳不自知。

张茜感到无限幸福,她庆幸经过交织着血与火的考验,终于在皖南温馨的春夜里,找到了忘年知己,她决心与陈毅结为生死之交。对他俩的恋爱生涯,在张茜后来写给陈毅的信里,有极其生动的反映:每当清明的夜晚,月色悬空的时候,仰看星月,就不禁沉溺于回想,忆起了往事。我记起皖南初恋的光景:田坤大盆村的初叙,在小室里历时8小时的长谈,您送我回部的月夜。还有在江南水西您以大衣裹住我,送我回驻地的夜晚。婚后的许多日子,都是多么甜蜜呀!我还记得您写过一篇抒情文,名为《月夜》的。可惜这些信件都没有存留。待我们的儿子长大时给他们看看他们的父母年轻时代的事迹,多好呢!

1940年2月,陈毅与张茜在新四军江南指挥部驻地江苏省溧阳县的水西村结婚。 张茜先后担任抗日军政大学华中分校宣传干事、新四军卫生部政治指导员,1942年5月、1943年9月生下昊苏、丹淮,在繁忙工作的同时照料两个儿子。

作为华东野战军司令员,陈毅挥军南下途中,1949年4月5日在安徽忙里偷闲写信给张茜:“我现在由蚌埠转至合肥附近,一片金黄菜花一片稻田,麦绿如油,南方景色十分可爱,多年久居北方,不禁有新鲜感觉。你既然任医学宣教工作,望努力,但盼望多多照护三个小孩,我不能兼顾,一切只能靠你了。南下工作很忙,每每开会,写文件,谈话,几乎没有多的休息时间,如果亦有稍稍可空闲的工夫,就想你能来我身边为好,就以你不同我南下为欠为念。好在胜利很快,望于打下南京之后,火车搞通,即盼你能同三个小孩迅速南下会合,不然让多年来夫无妻伴,妻无夫陪,儿子离父母,父母离了他们的爱儿呀!望注意身体,你吃得太少,要养得胖胖的来见孩子的爸爸!”

恩爱的夫妻情,深厚的父子爱,感动得张茜泪洒胸前,工作的紧张疲乏,养育三个孩子的辛酸劳累,顿时一扫而空。

上海解放后他们一家五口终于团聚,但是张茜不以高级干部夫人资格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又刻苦攻读英语和俄语,先后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和对外文化联络委员会做编译工作,以耿星为笔名,翻译出版了苏联作家绥拉菲摩维奇的小说集《原沙》和李昂诺夫的多幕剧本《平平常常的人》。 在十年内乱中,陈毅无论是挨批,还是遭贬,都得到张茜精神上的慰藉;无论是流放,还是身患绝症,都得到张酋的陪伴和照料。“九大”之后不到半年,陈毅被流放到石家庄,以往所享有的一切待遇都取消了。张茜自己动手煮饭、洗衣,在生活上悉心照料陈毅。此时陈毅虽感觉身体不适,但保健措施已完全撤消。张茜在去一家制药厂下放劳动的几个月中,凭着自己的聪颖好学,居然在药物学方面有了很大长进。

陈毅的腹痛一天天加剧,张茜忧心如焚,考虑再三,写信向周恩来总理报告了病情,于是,在流放一年后,张茜陪陈毅回北京治病。但是,陈毅的肠癌已到了晚期,张茜在整整一年的护理中,心情压抑,呕心沥血,也身患癌症。她振作精神,尽可能多地给予陈毅以慰藉而减轻剧烈的病痛。在陈毅弥留人世之际,张茜特意把齐白石手书的陈毅于1936年写的《赠同志》的挂轴带到病床前:二十年来是与非,一生系得几安危?莫道浮云终蔽日,严冬过尽绽春蕾。

同时,张茜也写了一首慰问诗: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人生征途履危难,抗疾亦当如易看。

在失去亲人的巨大不幸时刻,张茜“不被哀痛之情所压倒,不被恶疾之势所慑服”,遵照陈毅的遗命,着手整理他的遗稿。她在重病中用不到一年的时间编辑了一部《陈毅诗词选集》,并写下了评价中肯的序言,吟成了字字泣血的两章题后诗。但天不假年,她已无力完成对陈毅其他文字的整理了,于是,她把这件重于自己生命的工作交付给了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