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的《昆仑》中公羊羽为什么要杀梁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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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萧是《昆仑》中的第一男主角,其出身、个性、经历与《神雕》中的杨过都有很多相似之处。先是身世类似,梁萧出生未及十岁,家门惨变,父亲梁文靖尸骨难全,母亲萧玉翎被其师软禁,母子难见一面,沦为街头流浪的小乞丐;杨过尚未出生时父亲杨康便死于铁枪庙,七岁时母亲穆念慈也在郁郁中死去,他刚一出场,便是一个偷鸡摸狗的小混混形象。再是经历相仿,梁萧街头流浪、遇秦伯符而有缘入天机宫学艺,与日后的妻子花晓霜“人生初见”;杨过则在李莫愁复仇之日巧遇郭靖黄蓉被送往终南山学艺,在活死人墓逢小龙女。此外,梁萧遇九如、楚仙流、公羊羽、释天风类似杨过遇洪七公、欧阳锋、黄药师、老顽童;梁萧曾助蒙古攻破襄阳铸成终天长恨,杨过为报父仇险些杀害守护襄阳的郭靖;梁萧曾于海上练碧海惊涛掌,杨过则于瀑边修黯然销魂掌。三是个性相似,梁萧小时聪颖多智且顽劣,身遭家难后更是玩世不恭,待襄阳城破经历偌多苦难之后性子变的深沉;杨过与此类同,年轻时不拘礼法放浪形骸聪明过人,待断臂失妻后,不仅两鬓星星,性子也变的稳重内敛。
当然二者也有很大的不同处,梁萧不仅是一个武林高手还是一个大算家,襄阳城破后更被世人贬斥,而杨过则是一个神雕大侠,人人称颂;情感上梁萧在花晓霜与柳莺莺之间徘徊不定,而杨过虽然使得众多女子“误终生”,但他对小龙女的情谊始终如一。
(二)女主角: 萧玉翎、柳莺莺、姚晴与黄蓉、赵敏、周芷若。
萧玉翎与赵敏。萧是蒙古人,赵也是蒙古人,二人性格都很豪爽;萧至情至性,为了感情背叛师门,赵也为了感情与父兄决裂;更有趣的是,萧赵二人均在情郎的手臂上留下一个齿痕。
柳莺莺与黄蓉。梁萧在妓楼勾栏识柳莺莺,郭靖在张家口饭馆识黄蓉,二人都很刁钻古怪;柳莺莺曾遭云殊困扰,黄蓉曾被欧阳克盯梢;柳莺莺时刻嫉妒花晓霜,想拆散花梁二人,黄蓉则对穆念慈、华筝心存顾忌;柳莺莺开天山一派,黄蓉领丐帮群雄。
姚晴与周芷若。相同点是:身世可怜,出场便即丧父,因缘巧合拜入名门;心机很重,为了报仇盗走秘笈,嫁祸他人并不惜牺牲自己的终生幸福。不同点是:姚晴报的是杀父之仇、未入魔道,周芷若报的是师父之恨、已入魔道。
(三) 高人逸士:公羊羽、萧千绝、九如、释天风、贺陀罗与黄药师、欧阳锋、洪七公、老顽童、金轮国师等。
公羊羽与黄药师。相同处在于“穷酸”公羊羽活在入世出世之间,一生矛盾不堪,一幅《太白行吟图》写尽其性格,行侠仗义痛快处如同胡一刀,而因情仇家耻国恨落寞处有如风清扬。黄药师是典型的魏晋人物,讲究“玄心、洞见、妙赏、深情”,睥睨世俗礼教的同时又对忠臣义士心怀敬佩,一曲《碧海潮生曲》写尽平生意。不同处在于公羊羽感情受挫,与发妻花无媸不和,与了情又是一段孽缘;而黄药师一生深爱冯蘅,在她死后终生不娶。
萧千绝与欧阳锋。相同点是:一、居于边陲。萧千绝在黑水,欧阳锋在西域。二、手段毒辣。萧千绝出场即下杀手,灭三奇、断鹰爪、杀文靖,欧阳锋则使用蛇毒灭尽东海群鲨。三、护犊情深。萧千绝对萧玉翎、萧冷的爱如同欧阳锋对欧阳克的爱。不同点是二人的结局不同,萧千绝晚景苍凉,回归正义,在护卫天机宫的战役中谢世;欧阳锋一生行恶,晚年疯癫,于华山绝顶雪地之上与洪七公相拥谢世。
除了以上四个有明显类似处的人物外,还有几人比较相似,如九如与洪七公、释天风与老顽童、贺陀罗与金轮国师。大和尚九如是典型的禅宗人物,很像济公,而评论界也有人认为洪七公即是仿造济公,①故此处可将二人比较。另外,九如是“金刚门”祖师,深通佛理、不拘小节,大金刚神力至刚至猛;洪七公为“乞丐帮”帮主,惩奸除恶、义烈勇猛,降龙十八掌无坚不摧。不同点在于九如好斗,七公贪吃。释天风人如其名,疯疯癫癫、嗜武如命,曾闯入蒙古大营,此情节明显模仿金庸,老顽童也曾孤身潜入蒙军大营,也如释天风一般的疯疯癫癫嗜武如命。贺陀罗为西域胡人,修有密宗功夫,金轮国师亦如是,并且二者都是反面角色。
此外,《铁血天骄》中梁文靖、萧玉翎的相识与张翠山、殷素素的相识类似,二人狱中的耳语牙痕与张无忌、赵敏的有关情节类似。《昆仑》中梁萧平定天机宫之乱与张无忌光明顶之战类似,其后梁萧被明归胁迫、陆渐被宁不空胁迫与段誉被鸠摩智胁迫类似,另外明归在天机宫的阴谋与成昆在光明顶的阴谋类似,“蛇啸雀来”一节中公羊羽、萧千绝、九如、贺陀罗、释天风当世五大高手的比斗与金庸小说的情节类似。《沧海》中姚晴扮作丑奴儿与小昭扮作丑丫鬟类似,沈秀假意施舍穷人银子欺骗商清影与杨康医兔欺骗包惜弱类似,东岛西城的“九月九日,论道灭神”与中原五绝“华山论剑”类似。但这只是类似并非雷同,文学的高明之处恰是要在类似的故事之中描摹出不同的细节与人生感受。故事模式或功能是有限的,而人生经历感受又是无限的,故类似的模式下完全可以写出千奇百怪同而不同的情节感受。理论界对此有所研究,如普罗普认为在童话中有些千篇一律的、万变不变的因素就是“功能”,并从100篇童话中提取出了31个功能,但恰恰是这些有限的功能使得童话千奇百怪,五彩缤纷。又如,18世纪末意大利戏剧家卡洛·柯齐提出了一种“世界上的一切戏剧剧情,都可以归纳为36种模式”的理论,20世纪的乔治·普罗第试图还原这36种模式并认为“古今所有的戏剧剧情都不会超出这36种模式”,今天这种理论仍被好莱坞的主流电影界认为是电影编剧的必读教材。从这个意义上讲,凤歌与金庸小说形式上有所相似是必然的,他将各种情节模式重新加以组合,符合马哲关于“质变量变原理”的第二种情况,其实质是走向了创新。
总而言之,凤歌小说的人物情节只是在形式上与金庸小说相“似”,而这些情节的排列组合,和人物的生活时代、人生阅历、武功路数、家庭背景以及其中寄予的作者对人生社会自然宇宙的思考感受均不相同,故曰“不是”。凤歌也正是沿着“似而不是”的创作路子,先将金庸人物捣碎然后重新拼接,最终由模仿走向了创新。
三. “同中见异”的文化意蕴
金庸小说的魅力不仅在于悬念迭起的故事情节与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更在于其中所蕴含的中国文化及人文精神,金庸小说正是以博大精深的国学功底改造传统武侠,取得了巨大成功。凤歌的小说,继承了金庸小说的这个传统,同时又融入其他时鲜因素,同样取得了很大成功。
陈墨先生有一部著述《金庸小说与中国文化》,将金庸小说中所蕴含的中国文化大致分为二十个部分,分别是“史、地、易、儒、释、道、兵、典、政、武、医、诗、琴、棋、书、画、花、酒、食、俗”,下面就从这些文化视角切入,细细论述凤歌对金庸小说的因革关系。
史,指小说中所涉及的历史背景。金庸的小说多有明确的朝代作为主人公活动的特定时期,如《越女剑》的历史背景为春秋末吴越争霸,《天龙八部》故事发生在北宋末元丰、元祐年间,《射雕》、《神雕》以南宋理宗在位时期宋金蒙三国交兵的史实为背景,《倚天》的背景则为元末农民大起义,《笑傲》年代虽不明确但仍可辩得故事发生在明朝,《碧血剑》写闯王农民大起义,《鹿鼎记》直录康熙盛世,故有历史小说之谓,而他的《书剑》、《雪山》、《飞狐》等作品,均发生在乾隆时期,对乾隆皇的历史功绩有所评点。凤歌的小说显然继承了这一传统,不仅写金庸之所写,亦写其所未写,如《铁血天骄》、《昆仑》涉及宋蒙之战,其中的“大战襄阳”一节更是金庸所曾写过的,但凤歌所写的“宋元之争”更为广阔,占据的篇幅也更大,凤歌还写了崖山之战和宋朝的灭亡,以及此后中原义士为了恢复赵氏河山展开的不屈不挠的斗争。《沧海》则写明朝中期的倭寇之乱及戚继光的抗倭斗争,涉及到徐阶与严嵩的政治斗争,并对明朝的历代皇帝都有所品评;此外还写了日本战国时期的征伐战争及英吉利的情况,这些金庸都未曾写过,体现了凤大的创新意识。北大“醉侠”孔庆东认为“凤歌的出现,标志着这一代年轻人要达到了金庸讲故事的水平,但还要超越,他对古代知识的掌握超过金庸”,《沧海》“看起来更像一部历史小说”。
地,指小说中涉及的地理风物。金庸少时喜读游记,他的小说中所描写的地域极广,南及“冰火岛”、北到“俄罗斯”、西及波斯、东到东海,读他的小说就像在书中旅游,如《白马》中的大漠绿洲及孤堡,《书剑》中的钱塘大潮与万里长城,《雪山飞狐》中的关东雪山,《射雕》中的塞外风光与太湖美景等。凤歌的《铁血天骄》,写六盘山、蜀道、长江、合州,多以“天府之国”四川为依托。《昆仑》则在此基础上扩宽领域,写黄河、大漠、孤城、黑水、昆仑,南及南海,地跨亚非欧。至《沧海》,更把视野放宽到全球,写东瀛日本、东海、英吉利,作者有意让主人公完成了一次全球之旅,视野大为扩展。
易,指《周易》,此为中华文化之宗,弥纶天地自然之道,武侠小说中多有涉及,或占卜、或谈玄、或观星、或演武、或论人事、或观天道。《易经·系辞》曰“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这种生生不息的理论又暗含万物相生相克的原理,故后来又发展为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金庸小说中的易文化涉及到方方面面,先是武功招式的命名,如降龙十八掌中“飞龙在天”、“亢龙有悔”等招式,便源自乾卦九五、上六的爻辞;第二是拆字占卜之术,如袁紫衣在参加天下掌门人大会时的占卜;第三是行兵布阵,如黄蓉囚困金轮法王的乱石阵、黄药师的二十八星宿大阵;第四是园林设计,如桃花岛和归云山庄的布置等。凤歌对易得运用,也是得心应手。其初作《铁血天骄》中公羊羽的“三三步”便化自九宫图,而《昆仑》中的“归藏剑”分为乾、坤、巽、坎、离、艮、兑、震等八个剑道,依《归藏》之理交相生衍,幻化天地万象,天地万物,皆归藏于其间。《沧海》直接以八卦命名西城八部,分为“天部、地部、水部、火部、风部、雷部、山部、泽部”,而部主的武功路数及性格特征和这八种卦象极为接近,天部沈舟虚熟谙天道无情善阴谋阳谋,地母的“化生大法”、孼因子随地而化生生不息,水部阴九重的水魂大阵伤人于无形,火部宁不空的“天火珠”势若霹雳,风部左飞卿的御风飞行风华无双,雷部雷震的雷音电龙纵横天地。此外,本书第一大枭雄万归藏其名便源自上古轩辕氏作的《归藏易》,其术“周流六虚功”源自《易经·系辞》中的“其为道也屡迁,周流六虚,变动不居”一句。本书男主角陆渐的“渐”字便源自《易经》第五十三卦,东岛五尊之一的明夷更是直接以第三十六卦作为名字。另外,《沧海》中也写了占卜之术,如宁不空在“祖孙”一节中给陆大海算的“坤卦”以及在“浮槎”一节中给鹈左卫门卜的“讼卦”。由上可见易对凤歌小说创作的影响。
儒、释、道三家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根基。儒道为本土自生自长的文化,释家文化则是舶来品,金庸小说中的深层意蕴多源于此三者。有论者提出金庸小说塑造了三家之侠:儒家之侠,道家之侠,佛家之侠。其前期创作多为儒家之侠,如温文如玉的陈家洛、器宇轩昂的袁承志、豪爽重义的胡家父子、憨直磊落的郭靖;中后期创作多为道释之侠,道家之侠如玩世不恭至情至性的杨过,倜傥不羁潇洒率真的令狐冲;释家之侠如悲悯众生宛如常人的张无忌,无名无相无知无欲的石破天,舍身饲虎化解胡汉恩仇的萧峰。又有论者以禅宗“云门三唱”论金庸人物,一是涵盖乾坤,《书剑》时期陈家洛潇洒出众、才气挥放即是;二是截断众流,郭靖杨过一类特立独行的人物即是;三是随波逐浪,如韦小宝,佛家所谓无相的随波逐浪,人已到至境,无可无不可了。凤歌的小说,也呈现出涵盖“儒释道”三家的大气象,不仅小说的主人公濡染了三家文化的因子,武功描写也有三家的影响。凤歌小说的三家人物在上一个环节已有论述,兹不重复,我们主要看一下凤歌小说中的武功描写:《昆仑》中公羊羽的“浩然正气”内功与梁萧的“谐之道”剑法可以看作受儒家文化的影响,前者源自《孟子·公孙丑上》孟子的一句话“我善养吾浩然正气”,后者“谐”的意思是“和而不同、杂多统一”,这些都符合儒家文化的精义。而梁萧在碧海上练就的“碧海惊涛掌”六大奇劲“滔天炁、陷空力、阴阳流、生灭道、滴水劲、涡旋劲”,以及《沧海》人物修炼时的“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反虚,羽化登仙”的功法都可看作道家文化在小说中的体现。《沧海》中金刚一派的“大金刚神力”的基础功夫“三十二相”显然源自佛经,本指如来的三十二种法相,有“我相”、“人相”、“寿者相”、“马王相”、“猴王相”、“雀母相”、“雄猪相”、“神鱼相”、“半狮人相”、“白毫相”、“诸天相”、“多头蛇相”、“大自在相”、“大须弥相”、“雄猪相”“扶摇相”、“龙王相”、“长手足相”等。
兵,指行兵布阵率军打仗之道。金庸小说中多有描写,《书剑》中霍青桐率回部将士以《三国演义》上的军事秘要大破清军,《神雕》中黄老邪以二十八星宿大阵破蒙古大军于襄阳,《倚天》中张无忌用武穆遗书率明教群豪大破元军。凤歌的小说也继承发展了这一条,如《昆仑》中有水禽鱼龙阵、玄天二十四阵、天地玄黄阵,《沧海》中有两翼雁行阵。另外,在“六朝金粉”一节中,戚继光与莫乙论《孙子兵法》,在“迷宫”一节中,谷缜用“三十六计”玩弄徐海于鼓掌之上。这些都体现了凤歌对兵法计谋的运用。
典,指小说中运用文史掌故。金庸《雪山飞狐》中有一佛偈“一切恩爱会,无常难久得”,单说爱之痛苦;《射雕》引岳飞《满江红》,暗合小说精忠报国的题旨;《神雕》有元好问《摸鱼儿》,又有苏轼《江城子》,李白词“秋风清,秋月明”,终篇以一情字贯穿;《笑傲江湖》有伯牙子期与嵇康抚琴就刑的典故,让人不免生出“知己难寻”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叹。凤歌《铁血天骄》先是引李白《蜀道难》,既写大巴山脉神仙度之险峻,又塑造出了一代大侠公羊羽的形象;后又有三国故事与伯牙子期的典故,对情节展开极有帮助。《昆仑》中有关于河图洛书连山归藏及道家的介绍,“蛇啸雀来”一节引《诗经》《野有死麕》、《女曰鸡鸣》、《蒹葭》三篇,“大天王寺”一节有梁萧与八思巴谈论佛经故事。而其中“迷阵无形”一节的“石阵武功”更是罗列文史典故而成,如刺客镜有朱亥绘椎、渐离击筑、舞阳奋戟、豫让潜厕、图穷匕现,帝王镜有尧致天下、禹王开山、舜舞干戚、商汤求雨、轩辕登岳、武王挥戈、赤精斩蛇、退避三舍、问鼎中原、始皇扬鞭、神农挥锄、太宗定唐,将相镜有完壁归赵、廉颇负荆、张良拾履、韩信点兵、诸葛挥扇、云长舞戟、孙武麾军、管仲射钩、周公吐哺、太公垂钓、伊尹耕土、孙权杀虎等等,这些都是文史典故的运用。
政,指政治。武侠中常常涉及历史中的政治事件和对这些政治事件的反思,如宋辽、宋金、宋元之间的战争,又如元末、明末的农民大起义,金庸的《笑傲》更是一部政治的寓言。而凤歌的《昆仑》也写政治上的勾心斗角,如天机宫之变,在《沧海》中更是将天下为棋盘,以万民为刍狗,展开争夺天下的博弈。前面已有所述,兹不重复。
武,指小说中的武术技击。金庸小说中的武功既有实写,也有虚构,实写的如少林拳、太极剑、谭腿、铁布衫、金钟罩等,虚构的如百花错拳、独孤九剑、庖丁解牛掌、降龙十八掌、黯然销魂掌、乾坤大挪移、蛤蟆功、六脉神剑、北冥神功等,这些功夫多与人物性格、舞蹈、哲学结合起来,即可观瞻又可玩味。凤歌小说的功夫虚多于实,其名字往往借取于道家佛家典籍,如三才归元掌、玄阴离合神功、浩然正气、须弥芥子掌、八百圣贤像、三十二相、大金刚神力、周流六虚功等等。
医,指小说中的医师医术。金庸小说《倚天》中蝴蝶谷胡青牛为蝶谷医仙,《天龙》中函谷八友其一为薛神医,《笑傲》中有杀人名医平一指。凤歌的《昆仑》中有杏林医隐吴常青、花晓霜,《沧海》中有“黑天书”。更为奇妙的是,凤歌的书中人物把人身的脉象与天文结合起来,把脉象命名为“三垣二十八宿”,同时在金庸“逆脉”的启发下发明了“隐脉”。需要多说的是,行医问药往往与施毒解毒有关,故不可不提“毒”。金庸小说中善毒者有金蛇郎君、蓝凤凰、药王等,凤歌则在“雾林奇妪”一节设置洛明绮作“毒罗刹”。
琴、棋、书、画、诗、酒、花是文人雅士最喜欢的事物,写在小说中既可以增强文化内涵又可以增添小说趣味,金庸在小说中就对此进行了大量描写。琴,《书剑》中乾隆陈家洛兄弟以琴作引才得以相见,《倚天》中昆仑三圣抚琴《百鸟朝凤》与小小郭襄遂成知音,《笑傲》中刘正风曲洋合奏一曲《笑傲江湖》长叹古今知音难遇。棋,《天龙》中一局“珍珑棋局”道破芸芸众生之相,暗喻世人或执或痴均难解脱无边苦海;《笑傲》中向问天以“烂柯谱”投黑白子所好,救出任我行。书,《神雕》中朱子柳朱笔为兵,书贴为招,于大胜关大战霍都;《倚天》中张三丰因爱徒遭难夜书《丧乱帖》;《笑傲》中秃笔翁与令狐冲比剑,书意被封,无意间却创作出生平第一妙笔。画,《射雕》中郭黄同游太湖,与五湖废人论水墨山水;《天龙》中一幅神女卷轴,内藏几世情怨。诗,此为代称,指小说中的回目、对联、诗、词、曲等。金庸小说回目多有特色,《书剑》、《碧血剑》回目为五七言对子,《射雕》、《神雕》为四言短语,《倚天》为七言单句,《天龙》回目由五首词组成,《鹿鼎记》由査慎行的诗句组成。此外,小说中还有作者亲笔或请他人捉刀作的诗词,如《书剑》第二十回陈家洛为悼念香香作的一词:“浩浩愁,茫茫劫,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香魂无断绝,是耶非耶?化为蝴蝶。”又如《射雕》中写瑛姑和老顽童的一首词:“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双双浴红衣。”关于酒,《书剑》中有乾隆与陈家洛在杭州西湖喝酒听曲的场景,《碧血剑》中有袁承志与温青青在南京秦淮河听曲饮酒的场景,《射雕》中有丘处机与江南七怪在杭州西湖喝酒论理的场景,而《天龙》中萧峰在和段誉初次相逢之时以及在聚贤庄英雄大会、少室山之会上都有一场豪饮。萧峰若是“豪饮”第一,令狐冲则是“好饮”第一,他在《笑傲江湖》中听祖千秋论酒的一段最为妙绝,此不细述。花,是文化的代码。如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梅花清冷高洁傲雪凌霜,牡丹象征荣华富贵,菊花有隐士之谓。金庸在《连城诀》中就有一段关于菊花的描写,菊花分为红菊、白菊、黄菊、紫菊等几大类,白菊中又有月下白、玉牡丹、玉宝相、玉玲珑、一团雪、貂蝉拜月、太液莲等小类。凤歌的小说既有意学金庸,如此文人雅事又岂有不模仿之理。《昆仑》中“黄河九曲”一节金翠羽怀抱琵琶,一曲五段,分别为《高山流水》、《渔樵问答》、《十面埋伏》、《夕阳箫鼓》、《春江花月夜》,是为琴(代音律)。“千钧一局”一节中秦伯符夜战九如以及《沧海》中陆渐谷缜玩双陆,是为棋。《沧海》中商清影曾教给陆渐学习卫夫人的《笔阵图》,其文曰:“‘横’如千里之阵云、‘点’似高山之坠石、‘撇’如陆断犀象之角、‘竖’如万岁枯藤、‘捺’如崩浪奔雷、‘努’如百钧弩发、‘钩’如劲弩筋节。”是为书。《铁血天骄》中梁文靖曾在神仙度的客栈里品评公羊羽的《太白行吟图》以及《昆仑》中的八部祖师画像,是为画。《昆仑》中“雪舞凤翔”一节公羊羽所吟的“雪”与“泉”,“变起萧墙”一节八鹤出场时所吟的“鹤”以及“月照大江”一节九如、花生所做的佛偈,是为诗。《昆仑》中穷酸公羊羽酒不离身,《沧海》中雷震更是无酒不行,是为酒。《昆仑》中楚仙流满园花香,其剑招名称也不离花,是为花,兹不细述。
食,指食文化,中国是一个讲究“吃”的国度,向来食不厌精。金庸小说写尽天下美食,如《书剑》上有清炒虾仁、椒盐排骨、醋溜鱼、生炒鸡片、葱椒羊肉、冬笋大炒、鸡炖面筋等,《射雕》上有“四干果、四鲜果、四蜜饯、八个酒菜”,这些菜谱都是写实,另外作者还结合深厚的国学功底和烹饪知识,创出“玉笛谁家听落梅”、“好球汤”、“二十四桥明月夜”等美味。到了凤歌手里,食文化更是进一步夸大,《沧海》中“斗奴”一节,写尝微秦知味的绣花鲈鱼,千百种滋味在舌尖纷纭崩散,可见其鲜;“金龟”一节写十二名女子为谷缜摆下的绝品盛宴,有“象鼻鲨翅,猴脑驼峰,油鲳胜鲟,巨虾如龙,火肉艳若胭脂,醉蛤色比春桃;牙箸点金,龙鼎燃麝,百果争鲜,名吞满楼,玉盘团团赛月,碧钟奇巧如峰”,可见其美。更为夸张的是“六朝金粉”一节中赢万城在大酒楼上要的宴席,先是“三白三鲜,一蒸二炖”,接着是“铁板鹅掌、活烧甲鱼、糟蹄子筋、破塘笋爆炒瓦楞蚶、蕨粉红烧江珧柱、瓦楞蚶、江珧柱以及浦江的火肉、山阴的河蟹、漠北的驼峰、辽东的熊掌、三江的大白蛤”等等。由上可知凤歌对食文化的熟悉。
俗,有三类:地方风俗、民族习俗和江湖习俗。金庸的《书剑》中有回疆风俗,《射雕》有蒙古习俗,《天龙》有江南的吴侬软语,《白马》有哈萨克的民族民风。而凤歌在《昆仑》中写的精绝一族,其民风纯朴有金庸回疆的味道,写蒙古一族,其彪悍粗犷类《神雕》中的描述。此外,作者还在《沧海》中描绘了海外日本、英吉利的民风民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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