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关于“洛阳白马寺”的传说故事,和高僧大德。不要汉明帝梦金人的,不要摄摩腾和竺法兰的内容!!!!

佛是外来的,先在河洛落地生根,而后广布华夏,又远播东亚。这是个历史的过程,也是一个外来文化在中国重新生根发芽的过程,白马寺名字的来历就体现了这点。

说到白马寺,马上就会想到白马负经的故事,更直观的是白马寺前的两匹青石圆雕马,通体浑厚、圆润温驯,给人一种能负重致远、灵性十足的感觉,这作为白马寺的象征真是趣妙天工。在我们心中已充满了佛的神圣,这石马就是佛的原物吧。非也!这石马是宋代大将魏咸信墓前之物,1935年由白马寺主持浩德法师迁于寺前。原非佛教之物,可以为其所用。这正应了文化发展的规律,任何一种文化要想在异地生根必须要适应新的文化土壤,充分利用原有的母体文化。

理性的历史讲证据,神圣的宗教靠传说。“白马寺”一名的由来正暗合着这个简单的道理。有关白马寺名字的传说大致有两种。东汉永平七年(公元64年),明帝刘庄夜寐南宫,梦见一身长丈六、来自西方的金人,在殿庭里飞绕。翌日,以问群臣,奏对此为西方神佛。于是, 帝“遣使向西域求之,乃得经像焉。时白马负经而来,因以为名”(《洛阳伽蓝记》)。白马驮经,任重而道远,功不可没,立寺为念,这就是大家最为熟悉的“白马负经”的传说。寺内保存的明代《重修古刹白马禅寺记》的碑文记载了第二种传说,汉明帝遣使求佛,“得其书,及摩腾、竺法兰二沙门以归。至十年,始立寺。初名招提,后王有欲毁寺者,夜见白马绕塔悲鸣而止。故更名曰白马云。”白马悲鸣,感动皇帝,护寺有功,于是改招提寺为白马寺。

这些传说,似乎在说明汉明帝时已有“白马寺”名。但历史并不如此,东汉和曹魏的文献不见“白马寺”,只有到了西晋时僧人竺法护的译经记中才有确切的记载,此后有关“白马寺”的传说才大量出现,象南朝的《高僧传》、北魏的《水经注》和《洛阳伽蓝记》、北齐的《魏书·释老志》都有专门记载。历史似乎在说明,建寺200年以后才有“白马寺”之名,即东汉建寺,西晋有名。传说和历史产生了误差,这200多年的误差该怎么解释呢?

佛教充满着智慧,透露着灵活与乖巧,初到中土,就在积极寻找可供自己依赖的文化之根。就其寺名就体现了这个文化的奥秘。白马是否是印度佛教的神物,不得而知。但马在中国文化中却有着很高的地位,在佛入中土以前,马在中国人眼中就非常重要了。

马为六畜之首,在距今约5000年的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中,就曾发现过马的骨骼。到商周时期,马就更为重要,成为人们驾车代步的重要工具。《周易》记载:“服牛乘马,引重致远。”到春秋战国时,对马的繁殖、饲养和管理已达到了专业化的水平,并出现了许多相马能手。马性情温驯,又通人性,并能负重致远,于是中国人就把它视为自己最好的伙伴。日久天长,又把它升华为文化精神信仰的象征。《易经》说卦曰:“乾为马。”也即是说,马为阳首。龙是中国最为神异的民族精神象征物,而国人往往龙马并提。《礼记·周官》载:“凡马八尺以上为龙。”即马之高大体长者就可称之为龙,“龙”、“马”原来在古人观念中是可以相通的,可见“马”和“龙”一样的神异。

秦汉流传的“河图洛书”传说,就更有神话色彩。《尚书中侯·握河记》曰:“伏羲氏有天下,龙马负图出于河。”伏羲观之,始作八卦。和中华民族文化灵魂的结合,马也就具有了更加神异的本领。《宋书·符瑞志》曰:“龙马者,仁马也,河水之精。高八尺五寸,长颈有翼,傍有垂毛,鸣声九哀。”能畅游河水,翱翔于天,这样的马不就是白马寺传说中“白马”吗?也只有这样的白马才会腾空西来,绕塔哀鸣,才能悲怆雄壮地萧萧长嘶,这自然也就会感动皇帝了。200年的疑团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天竺泊来的佛教就是在200年中,积极寻觅自己新的根蒂。龙马背后的文化内涵终于被其发现,并得到充分利用。因此,“白马寺”已不是简单的词语了,它融合了两种文化的蕴义,有关“白马寺”的传说和神话不仅是属于天竺佛教的、而且也是属于中国的东西了。

佛教借助了中国的信仰,制造了新的神话,很自然地沟通了不同民族间的心灵连结,于是佛在华夏遍地生根,广为流布。洛阳“白马寺”正是借助了这个文化奥秘,所以不管历史的兴废,还是洛阳的浮沉,它都能千百年来以“祖庭”、“释源”的身份在佛教中居于超然的地位。中国自此也就有了翠柏掩映、殿阁峥嵘、宝塔耸立的寺院,其间红烛高照、香烟缭绕、磬嗡木鸣、诵声如潮,透出无限的神圣与庄严。中国文化也就蕴涵了佛的神韵,竹园精舍的雅致悠远。历史有很多的巧合,杨衔之的《洛阳伽蓝记》记载仅洛阳一地,西晋永康年间已有佛寺42所,北魏时,城内城外寺院多达1367所,“金刹与灵台比高,广殿***阿旁等状”。而此时也是白马传说广为流传的时代。

行文至此,马与白马寺的故事也该讲完了。实际上,佛入中土后,与华夏文化也就不分彼此。《西游记》中,东海龙王三太子所变的小白马,究竟是中国的神话还是佛教的传说,已无严格的区别,甚至还有人把这个小白马等同于白马寺的白马,这实际上也是一种可以原谅的文化心态。至于白马寺前的石马是否为佛教的原物也就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