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台》里的蔡素芬：可怜之人必可恨！最恨的是她的优柔寡断

最近央视播出的《装台》很火。

这部剧在我看来很是良心，人物性格塑造和剧情整体情节的丰富性上，我以为对得起陈彦的原著作品，相对来说，改编成影视剧的《装台》更能“装”，也被“抬”得很高，豆瓣评分8.4分，实在是在寒冷冬天里吃着火锅追剧的不错选择。

刚才几个朋友在群里八卦，我提议评选一下《装台》里谁是最可怜最憋屈的人？

有人说是张嘉益演的被女儿训斥半晌不敢回嘴的刁顺子，有人说是天天给人送饭有钱有颜但没尿性的二代，但在六个人中独得三票的，是闫妮饰演的蔡素芬蔡老师，算是高票当选，而且选她的都是女人，包括我在内，当选理由是“被人指着鼻子骂，没有安全感，没有家，对于一个人到中年的女子，咋不可怜可叹？

说起蔡淑芬，实在是一言难尽，看了这几十集，觉得她这事儿真是“堵心又闹心”，实在是可怜。

你说一个这么漂亮美丽漂亮大方贤惠又有文化的女子，咋就成了杀人犯他老婆？咋就被逼到他乡随便找个男人就嫁了？开始只图有个落脚处？本来以为自己是撞了大运碰到装台头头刁大顺，对她真心好，真心疼，但咋就碰到了母夜叉型的刁菊花——大顺跟人跑了的前前妻的女儿，这孩子性格别扭至极，因为原生家庭里被亲妈抛弃，继母带个闺女梅梅来后来又生病走了，整个人感觉性格是有些扭曲的，不会对人好，也不肯接受别人对自己的好，像只长满了刺的刺猬，不坏，但扎人，也扎心，有时还扎出个血印印儿。

蔡素芬原来是老师，这是从追随他一路从甘肃追到西安来的杨波口里知道的。你说杨波是谁？是从十几岁上中学就喜欢上蔡淑芬的“老乡”，关于蔡老师的秘密也是从他那里”戳破”，他知道蔡老师的“底细”，他来得目的很是简单，就是为了守护这个自己爱了十来年的老师，他爱她，他非常清楚，她来就是“保护”他的，他为了能日日见到蔡老师，主动找到装台的剧院，要求跟着顺子学装台，其实没几天他那司马昭之心就全暴露无疑了。

你看，就这个看上去就像个受气小媳妇样的“女子”，其实在编剧和作者的心里可是特别有魅力的，这个女子本是个小城的老师，老公特别爱她，对她那是百依百顺，自己因为妈妈生妹妹时难产，结婚多年也没要个孩子，可老公就是惯着她，说不要就不要，这两个人的恩爱日子听着可美着呢。

可谁会想到，这么美满的日子，会在某一天化为乌有？说原因，也是几句话就带过了，蔡老师的男人应聘到一个企业上班，其实根儿上能应聘上是因为这个老板早就看上了肤白貌美大长腿的蔡老师，一找着机会就想占下蔡老师的“便宜”，具体啥细节也没说，就说这事儿有一次被蔡老师的男人看到了，就去找那个老板理论，估计也是个血性男子，说了些为了女人老子不干了的狠话，然后俩人肯定就打起来了，然后旁边有个刀子——男人就把老板给杀了。

那城市很小，一定是城东刮个风，城西就有动静了。两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命都没了，这事儿说出来非常的八卦，也非常得可怕，说来说去，似乎害人的不是那个老板，也不是这个男人，而是“红颜祸”水蔡老师。

蔡素芬可怜吧？可怜，但更可恨，可恨啥？恨她对杨波的“小温柔”。

在剧里的结局还没有看到，反正看到昨天是被顺子一起干活的兄弟大雀给碰到她和追她追得有些癔症的杨波在撕扯——其实是杨波看到正在织布景“桃花网”的蔡老师在桃花网里一会弯腰，一会抬头，看得他意乱情迷，情不自禁地抱上蔡老师，蔡老师才撕扯的——但看到的人只会相信自己的眼睛，两个人撕在一起，是半推半就，还是咋？总让人胡思乱想，然后说三道四的就有了。

其实剧里细节演得很到位：杨波为刁顺子出头时喝醉了酒，在月亮底下抱着蔡素芬的腿时，蔡老师那欲拒还迎的矛盾和温柔。

杨波向蔡老师表白说自己要走了的时候，那天蔡老师的小眼神还关注着杨波，中午给他盛饭时还特别地张望几下——生怕不来吃饭。

所以，蔡老师对于年轻也算英俊的杨波，不能不说在心里也算是有些小浪花的，不能算是心如止水。

再说给蔡老师受气最多的就是前面提到的继女刁菊花，这个在剧里被称为“菊”的女人，实在是对“人淡如菊”这个词语的一种讽刺——人刻薄得一出场就是脏话、吼声带摔东西，对蔡老师说话没一句好声，无论怎么对她示好，都被她认为是勾引他老爸顺子的“狐狸精”，偶尔会感动一下下，但又看到专门住在对门天天色迷迷地盯着“蔡老师”的杨波，又是扒着门缝往里面，又是被菊花看到抱着蔡老师就亲——这实在任谁，也气不顺。

总之，情况就是上面这些情况，这些情况就让本应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人蔡素芬蔡老师，成了被继女横挑鼻子坚挑眼、被街坊邻居说成“看这女人还真有那么一点劲儿”，啥劲？狐媚劲呗！

剧里的蔡老师，应该也是四十岁左右的人了，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是有的，在一堆群靠装台蹬三轮的糙男人眼里被叫成“白嫂子”的人，应该算是招人喜欢的类型，上到五十多岁的顺子，下到不到三十的杨波，还有为他送了命的两个男人，的确是说明这个女人有魅力，可为啥这么个有魅力的女人的命运几多坎坷呢？

其实这样的女人现实中是不泛有的，往远里去，像“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儿就不用多说了。

其实我身边就有这样的女子。我的一个同学，姓田，我们都叫她田妮儿，名字叫出来都带着蜜糖，人长得不能说是绝色，但人很温柔，说明声音甜美有一点点的童音，后来才知道这可能称为“嗲”。这个女孩子学习好，性格好，老师同学都喜欢，尤其是男同学，初中二年级就有男生在路上拦她，后来被另一个保护她的男生给推到旁边沟里，摔断了腿，就因为这个，两个打架的男同学都被记了大过，两家的家长都跑到田妮家里理论，理论的结果是田妮转了学。

因为在高中我们又考到了同一个学校，她后面的故事大概的我也都知道。高三时被一个喜欢她多年的男生追，没同意，意志消沉高考落榜了。但田妮考上了，在大学里谈了一个男朋友，两个人彼此喜欢，毕业留在省城打拼，四五年后攒钱差不多够首付了，准备买房结婚了；谁知道这时候原来复读那个高三追他那个男生又杀了回来。

彼此情场失意的高中生，复读一年，化爱情为勇气，考上了重点大学，此时研究生也毕业了，而且这些年原来在县城上开家具店的父母竟然把生意做到了省城，现在竟然已经成为省里叫得响的品牌了，他算是富二代加上精英男了，然后开着那时候还少有的一个圈里三个尖的车组织同学聚会，目的就是见田妮，田妮当时拒绝了人家，让人家复读是有愧疚的，所以就见了，约吃饭就又联系上了，留了电话——这新故事就又开始了。

后来这个男同学追田妮追得很紧，电视上一天一束花，开开上班接送。田妮没有表态要和他发展，但也没有明确拒绝以后不见。被男朋友发现后就说是这同学总纠缠，也不好做得太绝了，总归都是老乡，抬头不见低头见。后来有一天就出事儿了，男朋友借了同事的车跟踪田妮和高中同学，结婚就看到男的带女同学去一家环境很雅致的饭店吃饭，男同学就下了车准备追过去，这时候就那么巧，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巧——一辆车刚好快速开过来，田妮的男朋友就被车当场撞没了。

田妮后来没有和那个追她的男同学好，因为这个男同学父母不同意，家里早就订得有亲事，对方家世要比来自农村的田妮好得多。但这个男同学依然追得紧，田妮觉得自己害死了自己多年的男朋友，而且男朋友家里也是这么认为的，天天上门堵她，骂她，让陪儿子——没办法，田妮去了深圳，干了多年，成了白领，结了婚，又离了婚，带了六岁的儿子前年回了省城。

这故事还没完，那个追她的后来上了研究生的富二代，后来和别人联手做早期省城的电商，已经成了事业有成的成熟男人了——这样的男人对事业执着，对得不到的女人也是一根筋。

他一直关注着她，在得知她离婚的第一时间去南方接她们母子回来。为她的儿子找学校，为她们母子租房子（后来听说是为她买的），她也接受，因为她觉得这个才是她错过多年的真爱——而此时这个真爱已经结了婚，儿女双全了。

故事到现在没有结局，那个男同学的老婆找上门过，后来她们又搬了家，我们也联系不到了，总之，她依然美丽，有人爱，但却让人又觉得可怜——在这个城市里辗转搬家，不能与同学朋友联系，据说，老家也不敢回了。

可怜吗？有点，可恨么？也不是没有吧！

在之前还联系时，有一次在一起聊起来，我劝她好好找个人，嫁了，让孩子有个家。再婚幸福的也很多。

她说，问题不是再婚不再婚的问题，是她的生命里有一个为她不在的生命，她无论如何，都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过正常人的生活。

这话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也许，那个总在剧里走神，眼里鲜有光芒的蔡老师，也有这样的想法吧？

你会说，这样的女人是不是“命”该如此？是她们的劫数，还是真得没有办法躲得过？

其实作为一个旁边者，我非常明白地捕捉到剧中蔡老师对杨波的 情感 ——她躲着他，但并不坚决，她甚至在杨波要离开装台队时还劝他：这边经济比咱们那里强，好歹能挣几个钱，回去不一定胜在这边。

你看这是啥态度？不主动也不拒绝，觉得人家对自己好，天性里的柔弱和温柔，可以说是善，也可以说是无意撒下的“恶”。

又如我的同学田妮，她很好，从小我们就觉得她那么好，但她的人生走到这一步，偏离了一个美丽温柔女子应该拥有的幸福美好人生，无论她是多么的风情万种地喝着小酒对我说：“我现在这样，有人爱，有人疼，有钱花，不好吗？”

但她说这话时，流了泪，怎么也止不住，心里的痛，随着泪，决了堤。

这个世界上，美丽女人有更多的资源和筹码，但又面临更多的诱惑和选择，而这些选择里，常常会因为一些小的细节，产生莫大的偏差。

就像剧里的蔡老师，本来拥有幸福的生活，过着与孩子们相伴的单纯快乐的生活，但是，就因为老公进了一个不应该进的公司，而这个公司的老板看上了她——这一切没有痕迹吗？他的老公包括她自己不会察觉这个工作来得有些蹊跷吗？发现纠缠为什么还会持续很久？是怕拒绝老公没有了工作？还是觉得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或者说，一边接受这样的资源，一边觉得只要自己掌握好分寸就没什么？可这个分寸在哪儿？

美丽的女人本应该享有更多的幸福和快乐，但事实上可能也并非如此。

追着《装台》，看着动不动就被生活逼得拎着包出走的蔡老师，觉得可怜，又觉得可悲、可恨——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就告诉顺子所有的过往，告诉杨波自己不想看到他，让他离开，要不然，自己就走？——一开始，她没有。

其实蔡老师对杨波的爱并非完全无感——因为我完全不能相信她因为碰了脚又搓了脚就在一起的顺子，她能爱得有多少。

蔡素芬是可怜的，因为这些遭遇与不堪；她又是可恨的，因为她的优柔寡断，因为她所谓的温柔善良没有原则和底线。

只有改变，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