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衣哥“人设”崩塌?难道这才是真正的朱之文?

2020年4月15日,“大衣哥”朱之文家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踹门的两名男子极其嚣张,嘴上还喊着“我该踹就踹,他不敢管我”。

大衣哥还真没生气,他甚至走出家门,带着笑容和围观的村民合影,只是这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和苦涩。

踹门事件影响过于恶劣,当地警方很快就将两名男子抓捕归案了。

根据警方公布的案情,两名男子与大衣哥互不相识,他们自称是大衣哥的“粉丝”,踹门是为了把大衣哥叫出来拍张合照。

大衣哥不打算追究他们的责任,只说了一句:“粉丝酒后行为,我可以理解。但每一个人都应该遵纪守法。”

大衣哥原谅那两人的寻衅滋事,是因为他骨子里的善良,但这份善良的背后,却隐藏着他自己的惨。

1969年,朱之文出生在山东的一个小县城。他们家极其贫穷,年景不好的日子里,常常吃不饱饭。

在朱之文11岁那年,他的父亲因病去世。因为骤失顶梁柱,年幼的朱之文只能辍学回家,扛起生活的重担。

20多岁时,村里的同龄人都已结婚生子,唯独朱之文还是孤家寡人。

要说这其中的原因,一是因为朱之文家里太穷了,二是因为村里人觉得他“脑子有病”。

其他人赚了钱都想着攒起来娶媳妇,朱之文却把所有积蓄都拿去买钢琴、买收音机、买音乐教材。

乐器太贵,朱之文只能买得起别人淘汰的二手货。这些东西在村民看来是毫无用处的垃圾,可对朱之文来说,却是最宝贵的财富。

朱之文从小就喜欢唱歌,他会在凌晨4点天还没亮的时候起床练声,一练就是3个小时,下地干活也不会停。

晚上回家,当大家都上床睡觉时,朱之文还要跟着收音机和音乐教材学习乐理。

村民都不理解朱之文的坚持,只当他是“走火入魔”了。

农闲的时候,村民会聚在一起,把朱之文当谈资。某些心术不正的人,还会以此取乐,像戏弄傻子一样戏弄他。

朱之文一开始也不懂,别人让他来一嗓子,他就真的当众献唱。后来察觉到自己被捉弄,朱之文也就不肯轻易开口了。

年近三十,朱之文盖了一间土房子,找到了一个愿意跟着他过日子的女人。

婚后不久,朱之文升级当爹,有了一儿一女。四口之家的开销很大,朱之文越发贫穷了。

有一天,朱之文犯了牙病,疼到半边脸都肿了,用手一按一个窝。

实在没办法,就打算去医院看病,可他在家翻箱倒柜都凑不齐看病的钱,最后还是妻子卖了长发,换回了100多块钱给他治病。

因为这次经历,朱之文对妻子感恩戴德,发誓一辈子都不能忘了她的好。

同时,朱之文也明白,守着老家这一亩三分地很难把日子过好,一旦有什么要用钱的地方,家里根本拿不出来。

2011年,朱之文跟着村里人外出打工,从而遇到了命运的转折点。

2月初,工友告诉朱之文,济宁正在举行歌唱比赛,“你唱得比歌星还好,为什么不去试一下呢?”

回顾自己30余年的唱歌生涯,朱之文对这个舞台的渴望是毋庸置疑的。

他下定决心,“还是要赌一把,就算输了也没有遗憾了,要给这么多年的苦练一个交代。”

后来,朱之文站上了《我是大明星》的舞台,他穿着破旧的军大衣在地区海选中唱了一首《滚滚长江东逝水》。

演出效果极好,以至于现场评委怀疑朱之文是专业歌手。

评委问了朱之文几个关于种田的知识,还查看了他指甲缝里全是黑泥土的手,最终才确定他是农民工。

凭着精湛的唱功,朱之文一路挺进总决赛,最终拿下了冠军。

打那以后,朱之文再也不用跟着收音机一个人瞎琢磨。

唱过《纤夫的爱》的知名歌唱家于文华十分欣赏朱之文,她不远万里自费跑去山东,将朱之文收入名下。

于文华这个老师尽职尽责,不仅教朱之文学习专业知识,还找朋友替他写歌,一手把他领进华语乐坛的大门。

朱之文曾多次表示:“没有于文华老师的指导,就没有今天的朱之文。”

在于文华的策划下,朱之文参加了央视主推的选秀综艺《星光大道》。他在《星光大道》里拿下了月度冠军,以及年度第五名的好成绩。

由于朱之文常年穿着军大衣亮相,粉丝们亲切地称呼他为“大衣哥”。

大衣哥无疑是赶上了好时代,从无人问津到登上央视春晚的舞台,他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走红带来了名和利,但随之而来的麻烦事也不少。首先就是,大衣哥和于文华的关系受到质疑。

于文华早年结过婚,离异后一直单身,收大衣哥为徒后来往密切,还曾在家穿着睡衣招待大衣哥。

在八卦媒体捕风捉影的渲染下,“大衣哥出轨师傅,抛弃发妻”的新闻传得沸沸扬扬。

单纯木讷的大衣哥哪见过这种颠倒黑白的场面,他只能一遍遍地解释,于文华对自己有指路之恩,她的清誉不容污蔑;妻子陪自己同行***苦,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出轨。

其实,这些没有实证的桃色新闻并不会对大衣哥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真正困扰他的问题是,主流乐坛对他很排斥。

老艺术家蒋大为在一段采访中表示,最近有一个人自称农民歌唱家,这是个笑话!

蒋大为认为,歌唱家是一个与艺术相关的职业,农民歌手不能被称作歌唱家,充其量只能算是爱唱歌的农民。

一旁的主持人问蒋大为:“听说这个人还宣称自己是你的学生?”

蒋大为一脸无奈地表示:“我不太喜欢这个人,他一分钟也没有跟我学过。我只是名义上的老师,这种太多了,那算起来,到处都是我的学生。”

蒋大为言语间带着点傲慢,这种傲慢是对大衣哥,乃至所有农民歌手的不认可。

挤不进去的圈子不能硬挤,大衣哥也不觉得自己农民歌手的身份低人一等,他说:“我还真没跟蒋大为老师正规的学多少,当时在现场他就教教我怎么咬字吐字。”

虽然得不到主流圈的接纳,但大衣哥的人气还是居高不下,他得到了千万粉丝的追捧,走到哪都有一群人围着。

大衣哥算不上一个有野心的人,他说:“一家一年收入几千万,一个亿,一辈子都花不完,干嘛这样挣钱?”

比起当大明星,大衣哥更想做个生活富裕的普通人,吃穿不愁,有钱养老。

成名后,这种生活对大衣哥来说是奢望。在农村老家,他的家门口总有看热闹的人,或许是村民,或许是亲朋好友,或许是嗅热度而来的网红跟拍。

网红跟拍是最先退却的一拨人,毕竟这世上每时每刻都有其他热点事件,他们不可能守着大衣哥一个人。

剩下的亲朋好友和村民邻里最为难缠,他们拎着水果糕点,带着笑脸上门,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就开始借钱。少的几千块,多的几十万,大衣哥仿佛成了“人形ATM取款机”。

大衣哥确实赚到了钱,所以他在一开始也是来者不拒,要多少给多少,以至于很快就借出去上百万,手里积攒了一大摞欠条。

但他还是低估了人性的险恶,很多人就没打算还这笔钱,甚至有人说“他钱多得都花不完了,谁还谁就是傻子。”

这样一来,大衣哥也不肯轻易往外借钱了,他开始回报村里,安置健身器材,修桥铺路,捐钱建学校。他把自己能想到的善事做了个遍,却依然没落得半点好。

村民指责他捐的钱太少,修的路太短。亲朋好友因为借不到钱骂他“没良心、忘本”。

还有人大言不惭,说什么:“之文他这才花了几个钱,九牛一毛。他要想叫俺说他个好,就给俺们一人买个小轿子车,一人给一万块钱。”

大衣哥就算再傻,也不可能用钱收买人心,面对这些贪婪的面孔,他变得越发沉默,但很多时候,沉默只会让人觉得你好欺负。

村民想到了另一种“赚钱”的方式,他们人手一部手机,小到7岁,大到70岁,整天就围着大衣哥拍摄,再把这些内容发到网上,赚取流量费。

一小段唱歌的视频就能赚几十上百块,远比地里刨土赚得多。在大衣哥人气最高的那几年,有村民光靠拍他的视频就赚了几十万。

暴利让人疯狂,村民会不经允许翻墙闯入他的家里,会用砖头砸他家的玻璃,会没日没夜地敲门喊他出来配合拍摄。

为了找回清静,大衣哥修了高围墙,装了新大门,种了仙人掌,还在门口贴了“私人住宅,严禁闯入,攀爬危险,后果自负”的文字提醒。

但这都没有用,大衣哥一家人依然生活在完全没有隐私的环境里。

或许有人会觉得奇怪,大衣哥被这么欺负,为什么没有搬到环境更好,安保意识更完善的大城市生活?

大衣哥说,他已经50多岁了,舍不得离开故土,这里是他的根,别人怎么对他,他都不会离开。

还有一种说法是,大衣哥不敢离开,因为村民们还指望着他赚钱,有人威胁他,如果搬走就刨他祖坟。

无论是哪种原因,大衣哥的余生似乎都被困在这片土地上了,而他身边的亲人在日复一日的冲击下也开始有了变化。

大衣哥原本朴实低调的妻子学会了化浓妆,开直播,她会经常拉着大衣哥拍视频。

大衣哥的一双儿女也不去学校了,他们整天宅在老家,不出去上班,也不愿意学一门手艺,就等着啃老。

2020年,大衣哥19岁的儿子结婚了,他们家又多了一位成员。

大衣哥的儿媳妇各方面条件都不错,长得好看,之前是个护士,嫁过来之后直接改行成了网红主播,正因为这一点,很多人都质疑她是冲着大衣哥的钱来的。

大衣哥也确实没少助阵儿媳妇,和她一起录视频,帮她直播带货,把自己的粉丝引流到了儿媳妇这边。

大衣哥成名至今已经10年了,没少赚钱,也没少吃苦。这10年间,他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喜欢唱歌的农民,他变成了一个有利益目的的人。

当然,利益目的每个人都有,外人也不可能要求大衣哥活在名利场,却不触碰名利。

多数人只会觉得有点可惜,可惜一个纯粹的农民歌手竟在不知不觉间越走越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