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口·----18～20

? 第十八章

李成斌发迹施仁德·陈老二施计破风水

自从陈堂更名李堂，李家名声日盛，添丁增财，兴旺发达。狗棍子年迈，一切交儿子打理。李成斌为人慷慨仗义，近人疏财，宽厚待人，做事沉稳，缓急有度，堪称人中龙凤，把李家打理得有声有色，富佳一方。凡南来北往，讨荒要饭的，李成斌每人施舍三升米，一吊钱，深受人们敬仰，爱戴，被称为李大善人。

李堂庙香火比前更旺，较陈庙时期有过之而无不及。李成斌仁德布施乡野，成了人们心中的谦谦君子，九龙口极时雨，声名远播。提及九龙口，必有李成斌。然而，不免有人猜测，一定是老要饭把喝牌令的绝技遗传给李成斌。有人说，九龙口多有龙脉，是老要饭埋到风水头上了。有的说，九龙口本就是龙头风水，专发庄主，为此引来不少猎奇之人。

李成斌练功收式，到书房品茗，家院禀告，门外来一道士，声称要见老爷。李成斌一向诚恳谦恭，亲自出迎。只见一老一少，身穿道袍，发髻高挽，少年，身背行囊，宝剑贴身倒立。老道左手浮尘搭臂腕，右手胸前齐额施揖，口宣佛号，号称风清道士，慕名而来。李成斌还礼接入内堂，落坐看茶。分呼家院打扫母亲生前吃斋念佛的静心上房，供道长师徒安竭，一日三餐，不得有误。

一连数月，道士师徒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打坐静修，道童执剑静待伺候。

农历八月十五，风清月明，天高气爽。晚饭用过，老道施礼请辞，多谢款待，多有打扰，今晚月圆风和，正可寻龙探脉。李成斌恭送，道长请便。

风清道长按农历十五、十六、十七日为初圆，正圆、初亏三日，晚出早归。告诉李成斌，九龙口、李堂，李庙，确属龙聆之地，李堂前面这一片华盖晕，是大富大贵出处。原来陈家占居，只有发迹，未见腾达。实属德不配位。凡大富大贵之地，须配德高望重贵人，方能灵秀。否则，强逆天道，必有杀身祸患。这就是，千金之财，必有千金人物。说完辞行，声称三年后，中秋月圆，再来寻龙验证。

风清道长口中“再来寻龙验证”是隐语，是一种隐弥多年的内心期待，只有他自己明白。

风清道长稳去，消息却象长了翅膀，人人皆知。前来道贺的，烧香拜佛的，走马灯一样，九龙口，李堂，李庙热闹非凡，一时名声大噪。

李成斌初出道就闯荡江湖，见识多广，深谙人情事故。现今又富佳一方，无人能极。但对堪舆一巧不通，不变真伪。观风清道长人品正派，行为端正，对其所言，心存三分。

光阴荏苒，时月如梭。一晃三载，道士果然八月十五掌灯之时到来。李成斌正和几位姨太喝酒赏月，忽闻道士如期而至，忙起身相迎。寒宣罢，道士直言，声称是风清道长师弟，玄清是也，家中可有飞来之喜？李成斌不知所指？玄清道，家中添丁，庙中香火，此仍神灵所赐。李成斌六房姨太，这三年添六子三女，加上之前的四女三子，***七女九子。七个女儿个个天生丽质，美若天仙。九个儿子，个个生龙活虎，聪明伶俐，智慧过人。六房姨太团结友受，相敬如宾，亲如姊妹。李成斌道，道长果然慧眼，香火人丁具旺。玄清道，七女乃应七仙女下凡之数。九子仍应九龙聚集之数，应验于十六年后，必出龙凤贵人。

李成斌大喜，刚要重赏，六房姨太欣喜若狂，一齐拿着私房家珍打赏玄清道士，玄清一一收入囊中。大姨太，三姨太，六姨太各生二子一女，其余各有子女。都想儿子早些成龙，女儿成凤，求道长早些点化。玄清手捻长髯，口宣佛号，故弄玄虚，无量天尊！此仍天意，不可违也。玄清查看各房八卦方位，以定龙凤升腾之日。玄清各房查看完毕，要李成斌陪着查看庄前庙后，及九龙口来龙去脉。堪探完毕，告诉李成斌，庄前庙后缺水，龙遇水而生，急须开琢池塘，方可蓄水藏龙。

无论何时何地，骗你的人，比爱你的人会说。因为，骗你的人，专注迎合，爱你的人，直言不讳。所以，忠言逆耳利于行，阿谀奉承，犹如软刀杀人。

玄清这一番白活，李成斌没有引起警觉，如若李成斌从玄清收敛几房姨太的钱财，用以推断他的人品，亦能识破骗局。一来是李成斌重人轻财，心胸坦荡；二来是受风清道长的影响，玄清自称是风清师弟，这才疏于防犯，信以为真。按玄清所指，开挖池塘，正是风清道长所指那片华盖晕。哪知白天挖，夜里长平，李成斌请教玄清道士，玄清道士说，好事多魔，需昼夜不停，方能成功。李成斌未加思索，广招土工劳力，日夜挖塘不停，边挖边长。挖足七七四十九日，午夜正子时，劳工们挖出泥人泥马。泥人手打皇伞，搬鞍搭辔，脚已踏蹬，上马只差一步。劳工们正惊疑不定，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一道红光冲天而起，随即血水喷涌，吓的劳工们扔了工具，四散奔逃！李成斌忙找玄清道士讨教，哪里有玄清道士影子。

原来，整件事都是陈员外二子笑面虎暗地操控，实施的连环计。风清道长是云台山修道高人，云游四海，处处为家。笑面虎正四处寻访高人，偶遇风清道长，施舍银子，资助云游。

笑面虎诚腑阴险，深藏不露，为达目的不惜代价，卑躬屈膝，恭敬以待，谦虚恭维，这是其一。二是道长对李成斌的侠义布施，早有耳闻，也就做个顺水推舟人情，一探虚实。若如传闻，广结善缘，济苦济贫，也就作罢。如若欺世盗名，明善暗猖，欺霸一方，也好治他一治。风清经一番贴身体验，李成斌确属广结善缘，仁德布施，也就云游去了。笑面虎阴谋落空，又不甘心，访得一江湖术士，冒充风清道长师弟骗李成斌挖塘，让其劳民伤财，挖断李堂李庙中间一片开阔地，破地脉，断财路。其实，一般人若细细观察，亦能看出李堂到李堂庙这片开阔地的好处多多。每逢二月二，龙抬头日，四面八方到庙上烧香拜佛，人声鼎沸。三月三，逢庙会，更是热闹非凡。这片宽广的场地，正是人们摆摊设点，物质交流的最佳场所。挖成水塘，从自然地理上就不雅观，李堂与李庙隔裂开来，明显挖断两者联系，一马平川，成了池塘。再有庙会，摊位地没了，商贩不能聚集，生意暗淡，逐渐衰败。

自称玄清道士的骗子，达到目的，卷起钱财逃之夭夭。

李成斌对风水堪舆没有多大兴趣，但见风清道长，言行举止，确实品貌端正，功德深厚，仙风道骨，心生敬佩器重，信其所言，应在情理。风清道长说三年后前来验证，是观查李成斌六房姨太，四位正哺乳，两个即将临盆。个个贤惠貌美，和睦***处，佣人家院，和气有序。俗话说，家和万事兴。李家景象谁都能看得出来，何况道长。三年后李家定是子女满堂，人财两旺。八月十五，一家老幼***处一堂，阖家赏月，此时到，一来趁兴道贺，二来，想从李家众子中筛选一位继承衣钵后人，传授毕生所学，完成一世心愿。

风清道长云游海外，误了归期，却被笑面虎钻了空子，借题发挥，演了一场闹剧。歪打正着，破了九龙七凤华盖晕，正中陈家老二下怀，塘底血水流了几十年。俗话说，祸不单行，一场流行性瘟疫，李成斌九子三年丧了六子，七女丧四。李成斌经此一事，大病一场，及乎丧命。全愈后，心灰意冷，把姨太、佣人，给足养老金，全部遣散，三儿分三处安身。给大儿庄东，田地楼房，号称“高楼”。给二儿庄前良田，建庄园，自呼“庄前”，后来演变成前庄。小儿随身，仍然居住李堂老宅，兼顾李庙香火。这就是李堂，前庄，高楼李字一家的渊源。

李堂挖破了风水，消息不径远走，几百里地的猎奇人们，不辞跋涉劳苦来看那流血的池塘。人们奔走相告以讹传讹，把李堂传成了李塘。

阴阳先生更是闲不住，指点流血处道，李堂，顾名礼堂。李塘，思意水坑。礼堂，富贵所居，水坑，贫穷所居。此地风水一落千丈，真的成了要饭地。那挖破的泥人泥马，折胳膊断腿，豁嘴烂眼，残缺不全。李塘人必受其害，辈辈人残疾，十不全。李成斌子孙后代也曾发重金请阴阳先生周全，大多是被骗吃骗喝。后来一位号称铁嘴半仙的，看了血水塘道，这李堂原是十二把黄伞出处，那所挖泥人泥马，脚己搭镫，若已上马，就成功了。可惜呀，可惜！那一声巨响，一道红光，正是挖断龙脉，破了地气所致。那道红光向南飞到光山县，得地生根，出了个付山小。至今仍有儿歌流传:光山出了个付山小，饿的蛮子吃稻草。

几百年己过，李家子孙辈辈相传，老掉牙的传说，听起来以然津津有味。

第十九章

七姥爷洒泪忆先人·野草童心渲染人情

俗话说的好，姥娘门口没远近。野草生长在姥娘门口，姥娘姥爷，七大姨八大舅，表哥表嫂，数也数不清。亲姥爷是独苗，早己升天。族姥爷有十几位，其中七姥爷最喜欢野草。七姥爷人品正直，在家族中威望最高。每到放学铃声响起，七姥爷必在村囗那老榆树下等候，让野草给他点旱烟袋，诉说家族往事。

老榆树下那池塘，就是当年被破了风水之地。池塘每逢甲午年，塘水必然枯竭，老榆树下方塘底处，一个碗囗大小的稀泥洞，依然有黄红颜色液体流出。七姥爷嘴噙长长的铜头竹尾旱烟管，边抽，边涛涛不绝的讲述那人人皆知的故事。告诉野草，不要去那稀泥洞摸鱼或掏黄蟮。七姥爷长长坐在老榆树下手拿烟枪守护洞口，不让外来钓黄鳝、摸鱼的靠近，防出意外。越是这样，越是有胆大妄为之人在好奇心驱使下，千方百计的一探究竟。

一天，趁七姥爷访亲没在，如南埠镇一钓黄鳝高手，外号，神手一钩。下水潜到洞口，显示他的钓技高超。他刚把钓钩伸进洞囗，被什么拉去了。他换把大钩，并把钩的后圈套住手腕，用带子绑了，一切准备就序，再次潜到洞口，刚伸钩，一股强大的力量，连钩带胳膊吸进洞内，神手一钩拚命争扎，也敌不过吸力。等七姥爷发现，找几个人把神手一钩拽出水，早已没了生命迹象。从此，再没人敢靠近洞口显能。

七姥爷更是相信祖上留下的传言，三十年河东，六十年河西。“飞走的龙脉灵气，还会回来。”他已经九十六岁高龄，身体健康，精神饱满。长长徘徊在老榆树下，逢人便讲述那另人惋惜的往事，守候着树下塘底洞口，以防再有人误入丧命。七姥爷叭哒叭哒抽着旱烟，喷出烟云，拍着野草肩膀说，草儿，咱这李塘，每隔百年必出一个大富大贵之人，你要有福，这一代的灵气就会落你身上。好好上学，将来大富大贵，也好把咱九龙口灵气接纳、传下去。说罢，真情流露，老泪挥洒。

一个野地出生的毛头孩子，哪懂什么风水龙脉，每天有顿白面饱腹，就高兴的象过年一样。七姥爷所言，只不过是一种期望。

野草就是野草，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没有芬芳，孤寂枯燥。没有炫丽辉煌，没有轰烈烈，只能默默无闻的为那一隅添绿，章显天地滋润，日月精华。野火粉身化作泥，春雨催生更新绿。

野草的幼年，大富大贵没有，却饱尝人间辛酸苦辣。别人对野草冷眼相看，唯有七姥爷对野草报有厚望，亲之又亲，把心中希望寄托野草身上。长长拉野草入怀，用满嘴胡须亲吻着野草脸蛋说，草儿啊，做人要实诚，以心换心，不能藏奸耍滑，近君子而远小人。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要时时提防小人之心。就像我老太祖爷爷，胸怀坦荡，不计前仇，实是胸怀宽广，君子气慨，誉满九龙口方圆。只是缺乏防人之心，结果被小人暗算。你将来长大，一定要明辨君子与小人。该近者，则亲。该远者，则疏。对那些囗是心非，明暗不一的人，多加提防，最好远之。对恶人，一定不能妇人之仁、心慈手软。一个刚入学的毛头野孩子，根本听不懂、悟不出其中道理。只要是七姥爷讲，野草便静静的听，七姥爷便心花怒放，口若悬河，给野草心底深处渲染了世间冷暖薄凉。

? 第二十章

? 野草童心闻钟灿烂? 菜园子一心向集体

自从破四旧，立四新，李搪庙成了学校，天王神殿成了高年级教室。那被人们顶礼莫拜，高高在上的无尚尊位们，迫于大时代的潮流，屈尊为民做好事去了。

众神出门，五间高大华丽的天王神殿，一分为二，成为四五年级教室。往前三十多米，三间淮草房，是三年级教室，大殿北五十米，十二间草房，坐北朝南，由西向东，二年级教室、老师办公室、大队部。

一年级教室是大殿东南，座东朝西新盖三间淮草房，后边是老师厨房，厨房坐东朝西，门前一口古井，是原庙上和尚们的汲水泉，厨房后是一条南北大路。大殿东山墙，也就是五年级教室东山，是校园学习园地，对面是学校操场。大队群众大会会场，电影场，总之，凡有开会，宣传之类活动都在这块地举行。一棵二人合抱的高大桑树，占据大半个操场，绿郁葱葱，像一把铺天盖地的大伞，占据校园东半边天地，很是威武雄状！树冠上垒满了鸟巢，大的，小的，拥拥挤挤布满整个树冠的枝枝枒枒。三个丫子形的树叉，均匀支撑着圆润硕大的伞盖，美丽状观。东南树丫上倒挂着一口斗大的生铁钟，哐当哐当的铁钟瓮声混厚，震耳发聩，传至十几里地远。钟声一响，树上的鸟儿四散翻飞，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随着铁钟定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洪亮，惊吓得！鸟儿们累疲惫了，随它惊扰，习以为长。有个别鸟儿抢食小学生们手里的食物，站在前面不远外，瞅瞅，啾啾叫个不停，随孩子们移动而移动，瞅机会，飕的一声飞过，从你手里啄走一嘴，特逗。

随着洪亮的哐当哐当钟声响起，三三两两的孩子，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钟声，有时洪亮，回声悠长，震耳欲聋。有时沉重郁闷，短促压抑。无论钟声发出哪种声音，声声敲打着童年心灵。

哐当！哐当！哐哐当！哐当！哐当！哐哐当！

钟声未落，刘志淳老师左手拿书，粉笔合，右手拿一根一尺多长的小木棍儿，用绿红水染过，只留一寸多长的白尖。站一年级教室门前喊，孩子们，都出来排队，到操场大桑树下做游戏，桌凳干了就上课。

野草，像在家里一样，自已单调。刘老师叫他和别的孩子手拉手，他不拉，自己站远远的，像孤雁出群。刘老师怎么劝也没用，只好耐心地告诉他，这和在家里不一样，是大家一起玩，一起上课，要学会团结友爱。老师，啥是团结友爱？就是有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互相帮助。和别的孩子一样，手拉手，开开心心快快乐乐每一天。在刘老开导后，野草才漫漫溶入集体生活，野性、孤独有所改变，慢慢和孩子们和群。但，还是显得孤独。

桌子总算干了，潮湿的教室阴森森的。刘老师在黑板上画上a、o、e……用木棍点着，啊、喔，鹅。野草旁边坐着魏小娥，拿着书翻来翻去，就顺手拿过来，魏小娥抢了回去，野草又抢，把书撕烂了。魏小娥哭着报告老师，刘志谆走到坐位前问，野草，干吗抢别人的东西？不是东西，是书？好好，是书。干吗抢别人的书！她不团结友爱，不给我看！刘志谆老师和蔼可亲的开导，书是自已买，不能抢别人的。可我没有？家长交足了书杂费，才可领到书。回去告诉你爸妈，交足书钱领书。野草一听，跳过坐位往家跑了。

刘老师后边喊，小同学，回来，还没下课？野草哪管这些，跑回菜园向爸爸要钱买书。下午上课，刘老师让野草站讲台前问，为什么没放学就跑了？要钱买书！以后，有事先报告，遵守学校纪律，不迟到，不早退。

两个星期过去了，菜园子用家里分得的红薯，挑给学校总务处，换了一支铅笔，用镰刀削尖，领野草到刘志谆办公室领书。刘老师说，最后几套是外地学校匀来的几套旧书，也没了，只能给你手抄本。就这样，野草拿着手抄书本，上了一学期。

放麦暇，野草和姐姐一起，拾麦穗，拔麦茬。菜园子也上地割麦子，野草多部分时间是看菜园。

自六二年分自留地，李塘也一分为二。前李塘，后李塘，简称，前后庄。

菜园位于两庄中间，学校位于菜园西。

那时鸡鸭鹅司养的少，都是分户散养。鸡鸭习惯性到菜地啄菜。一赶就跑，转眼又来，让人头疼。菜园子练就高高嗓门，看鸡鸭来啄菜，远远地，高高地，呜一一啊！并带有抖动颤音，吓得鸡鸭飞奔而跳。野草跑得太累，就学爸爸吆喝，呜一一啊，不管用。鸡鸭好象听不见，一点也不理会。只能拿着长竹竿，上边绑个红布条，来来回回不停奔跑，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野草脱掉汗衫，，裤衩，找两个木棍绑个十字，把衣衫，套上，木棍上头顶个破烂草帽，迷惑鸡鸭。果然奏效，风儿一吹，草帽转悠晃荡，汗衫忽闪忽闪的，吓得鸡鸭远远观望。没过多久，又不灵了，甚至有鸡跑到汗衫下面吃菜。野草还得来来回回的跑，实在在太累，又用竹竿多做几个假人，上边挂上能发音的铁片，犁铧之类，用长线连系，握线在手，看鸡鸭到，就拎动线绳胡乱抖动，假人随动，发出声音，鸡鸭全吓跑了。好久才鬼鬼祟祟靠近，野草手拉线绳再抖动，鸡鸭全吓跑了，野草终于松口气，轻松许多。

收打小麦基本结束，大部分男劳动力驱动牲口拉着太平车到王桥公社粮所交爱国粮。由一小部分人打二遍没打净的麦子，叫遛场。菜园子依然回归本行。

六月，骄阳似火。滚烫的大地好象要烤熟锄禾的人们。菜园子顶着烈日，不停地拔草锄菜。身上那不知补了多少回的汗衫，正脊梁以然破了个大洞，乌黑的背上，大大小小水炮接连不断。塌了起，起了塌，白皮支棱着。更显赤背，乌青透紫，紫黑铮亮。明亮的汗水顺汗衫流下，顺裤衩而落，染出一道道盐渍。头上的草帽，补了几种颜色的碎布片，帽沿豁了个口子，布片滴溜着。菜园子直起腰，捶捶酸疼脊椎，拿起旁边水罐咕咚咚喝个净光。草儿，再打一罐井毛凉？甩一把汗水，继续。

满园青菜绿油油，水汪汪。

菜园地西北角有一棵大柿子树，青青扁扁的柿果磊磊陀陀。风吹柿花落，满地打旋。菜园正中央驾着水车，蒙着眼的黑毛驴，不停地拉动水车在原地转圈。清清凉凉的井水，哗哗啦啦流进菜畦。气温高，每天下午都要浇菜。井水特别的清澈透明，喝上一口，清凉甘甜，爽！解暑，更解渴！

井旁东南有棵樱桃，不知怎的，今年樱桃熟的较晚，熟透了的樱桃果，晶莹剔透，玉石珠玑。颤颤娓娓压弯了树枝，看得野草眼馋，口水直流。野草求爸爸摘几颗樱果尝鲜，爸说等社员们下班到菜园喝水都尝尝。

中午下工，男女劳力一个接一个来到菜园，争先把头伸进井水出口，喝个凉爽透心！等大家喝个痛快，菜园子卸了毛驴，拴樱桃树上。摘了樱桃果，给大家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