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不赚钱,也不取悦观众”,那姜文拍电影的原因是什么?

回顾姜文的影视作品,不管是早期的《红高粱》《鬼子来了》还是后来的《让子弹飞》,都有一种来自北方草原民族般的生命力在影像中肆意迸发。而他带有雄性和侵略性的表演,结合特有的暴力美学,更是让人过目不忘——用流行的网络语来说,叫行走的荷尔蒙。

《让子弹飞》一开头,在茫茫的山川间,几匹骏马拉着火车,欢腾的奔跑着,长亭外、古道边的歌声在火锅边响起。懒得动脑子的观众,看到了骏马和火锅,听到了歌;而另一些观众则说,这是不是指马列主义进入了中国?

《一步之遥》里,文章饰演的军阀儿子武七,老爸是统帅一方的大帅,却遇到了被意大利情人葛施里妮小姐羞辱为new money,急欲洗白为old money的难题。如果你偶尔刷刷微博,大概会想到new money有可能隐喻的某一位王姓公子;而如果你对近现代史又有点了解的话,也可能会想起少帅张学良也曾有过意大利情人。

甚至连音乐,也暗含着与影片细节的曲径通幽之处。《太阳照常升起》的是日本配乐大师久石让做的,曲子不仅在电影《太阳照常升起》中被用,更在《让子弹飞》中为张牧之开场。这样的智商+政商的隐喻细节几乎贯穿在姜文每部电影的各个角落,甚至是不同电影中也有着一脉相承之处,他的镜头语言和人物语言都没有一句废话,每一句的都自有其意。

姜文还有一种叫“邪魅”的气质,这种邪不是对着镜头油腻一笑故作霸道总裁的“邪魅狂狷”,而是一种玩世不恭、破旧立新的“邪”,这种邪与大众的某种已经被习以为常的“正”相反。

《让子弹飞》里鹅城那群被驱赶的呆鹅,是不是就是平时被黄四郎欺压的不敢拿枪的民众呢?他们不敢反抗、沉默纵恶、唯利是图,趋炎附势。所以张牧之吼出了“公平、公平,还是他妈的公平……”。《一步之遥》里的围观者则把香艳的八卦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站在仿佛是道德的制高点,评论抨击。

所以张麻子才从一个理想主义者伪装成了一个土匪,用做土匪这种行为艺术来调剂现实的苦楚,抓如庸众的弱点,对他们用利诱、用恐吓去激发。至于《一步之遥》,马走日则把自己装扮成大骗子,用一场繁华盛开的花城总统选举来调戏民众和时代暴发户,却在游戏人间中麻醉自己。

王朔说:“成功是什么?不就是挣点钱,然后让傻子知道吗?”或许,某些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对于姜文这类聪明人是不够的。而现如今,他给新片命名为:邪不压正,这或许正是对理想主义最诚恳的表达。

回到电影本身,究竟什么样的电影才好看呢?拍电影的姜文,用电影告你,好电影不是把观众当上帝,也不是把自己当成糟糠之妻。而是把自己调整到荷尔蒙比较充足,既不太小,也不太老,各方面都比较充足的状态,然后跟观众展开一段隔着银幕的“调情”。所以,这样的姜文,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