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
第一次听说毛姆是在喜马拉雅电台的录音频道,系统随机推荐并朗读录播了一段节选自毛姆《面纱》的奇妙的爱:
我从来都无法得知,人们是究竟为什么会爱上另一个人,我猜也许我们的心上都有一个缺口,它是个空洞,呼呼的往灵魂里灌着刺骨的寒风,所以我们急切的需要一个正好形状的心来填上它,就算你是太阳一样完美的正圆形,可是我心里的缺口,或许却恰恰是个歪歪扭扭的锯齿形,所以你填不了。
第一次听说《月亮与六便士》是在一个职场观察类节目《令人心动的offer》里,梅帧·对于“面对一份高薪但看不惯老板的工作”应不应辞职的引用。梅帧站在应该勇敢辞职的一方,她说高薪原本应是开心快乐的,但仍在思考要不要辞职的问题,说明看不惯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这种看似忍一忍就能过去的状态,其实是严重消耗对工作热情的内耗,反而不利于工作的自我成长。之后她讲到辩题的本质是在问我们面对钱和前途的时候,有没有辞职的勇气,接着说到就算大家都想努力变成千里马,但前提是要遇到伯乐啊,也希望大家在意识到满地都是六便士的时候能有抬头看一眼月亮的能力。
觉得这段话很有意思,后来经过搜索,发现这是一本书的名字,觉得这本书的名字也很有意思,便买来看,拿到书的时候才发现,《月亮与六便士》作者——威廉·萨默塞特·毛姆。
以前读书,好像不怎么仔细看前言、引言、或者目录,似乎觉得正文才是目的,月亮与六便士的译本序里,王晋华教授简介了毛姆的生平和这本小说主人公思特里克兰德的人物性格,并给了它很高赞的评价:以其内容和形式上的独树一帜,在西方文学乃至世界文学中放射着异彩。
初读第一节,毛姆提到他对查尔斯·思特里克兰德的初识印象,一点也没有看出这个人不同寻常的地方,但后来在他逝世的四年之后,一个叫莫里斯·胥瑞的人写了一篇文章,才使的这位不知名的画家没有被湮没,因为他是个写作的高手,是真心希望能引起有识之士对这位极具独创精神的天才画家的重视,在对思特里克兰德的生平做了生动的勾勒后,那些过去与他有过接触的人也纷纷开始了撰文投稿。毛姆说,思特里克兰德的声名鹊起是艺术史上最富有浪漫传奇色彩的事件之一。
第二节里,他说自己要不是因为战争偶然去到了塔希提岛(思特里克兰德渡过自己生命中最后几年的岛屿),他是决计不会写下这些对思特里克兰德的回忆的,如果那些相信思特里克兰德伟大的人看法正确的话,那么岛上那些跟他有过亲身接触的人也是这个悲苦画家生涯中那段最不清晰的日子的见证。毛姆又说,他的性格里有点苦行主义的成份,每个星期都会叫他自己的肉体经受一次更大的磨难。他看每一期《泰晤士报》的文学增刊,想到那么多作家写了那么多的书怀着美好希冀着出版,却不知道等来的是什么样的命运,他觉得这真是一种有益于身心的修炼。我觉得他说话很有意思,如同他书本的名字。
第三节里,了解到毛姆初成名进入伦敦文学界时,年轻急切又羞涩的心情。那时的他们羞于表现情感,担心被取笑,所以大都克制自己不去张扬。他说不认为当时风雅倜傥的诗人、作家们就有多么的洁身自好,但却不记得那时候的文艺界像今天这样淫乱不堪。这句话让我想起了译本序里王晋华教授将说到的《月亮与六便士》的出版,正值我国当时五四运动的开展,那时鲁迅发出礼教吃人,救救孩子等口号的呐喊。文风让人觉得熟悉。毛姆说在那个年代,谈话仍然被看作是一门应该掌握的艺术,格言警句还不是呆笨的人冒充有趣的工具,它们只会给高雅之士增添生气和活泼的情趣。突然想到自己常在Q签名处更新的自认为有理的文言,越发觉得这个人说话的有趣。
第四节开始,毛姆用没有人比她对他更好了引出了一个叫做柔斯·瓦特尔芙德的女子。也是在这位小姐家里的茶会上,毛姆遇到了查尔斯·思特里克兰德的妻子——思特里克兰德太太。
思特里克兰德太太喜欢结交一些文人,可能也是因为他们住的较近,那个夏天,毛姆和思特里克兰德太太经常见面,也时不时的到他家里吃顿愉快的午餐或是参加热闹的茶会。
用毛姆的眼睛看到的是思特里克兰德太太讨人喜欢的和蔼、朴素。他说,思特里克兰德太太不仅设宴招待这些作家、艺术家,还曾探访过他们的深宅幽居,她认为他们的人生信条无可厚非,却不曾有一刻想按照他们的方式调整自己的生活。即便觉得这些人的理论和悖论都很有趣,思特里克兰德太太开心的知晓,却对她的信念和原则丝毫没有影响。
我突然想到思特里克兰德会不会在17年间已经非常了解他的太太,所以才会选择用一走了之这样冷漠的离开方式去追求他的艺术生活?
初识思特里克兰德夫妇,毛姆认为自己将他们写的太没有血肉了,甚至没有性格上的特征,他为自己的辩解就是:他们给他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印象。他一边思考着人们为什么把短促的时间花在无聊的应酬上,一边认识了初见只打了一个招呼的思特里克兰德。
当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是从那个对他很好的女子——柔斯·瓦特尔芙德的嘴里,他形容她幸灾乐祸的样子让我不禁想到了生活中爱聊八卦的女人们。
思特里克兰德只给思特里克兰德太太留了一封不到十行的信笺就走了,在听到思特里克兰德太太的姐夫说再见到思特里克兰德打的他爬不起来的话后,毛姆写到:如果愤怒的道德不具备足够的力量直接给罪人以惩罚,想想也真是件沮丧的事。准确的语言描述却听不出立场的判定。如同他可能本不想参与思特里克兰德的家事,却接受了思特里克兰德太太对他去见思特里克兰德一面并帮忙说服他回来的请求。
离开了思特里克兰德太太哭哭啼啼痛苦不堪的模样,冷静后思考着的毛姆虽然仍不能断定思特里克兰德太太请求他带回迷途的丈夫是否是出于真爱还是只是担心丑闻传播,虚荣心受到伤害,但仍旧计划着合适的时间去见思特里克兰德。他说: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人性是多么的复杂矛盾,不知道真诚里有多少是做作,高尚中又多少卑劣,邪恶中又有多少善良。
跟着毛姆的脚步,我们带着思特里克兰德跟着小三走了的谣言来到巴黎寻找思特里克兰德的比利时旅店。当那个原本被思特里克兰德太太的上校姐夫形容的豪华大酒店以极其破烂肮脏的样子出现的毛姆的视野的时候,我们或许已经猜到,思特里克兰德的离开决计是不会有一个女人跟随的。
当毛姆以为自己受了愚弄下意识的打听时,他又难以置信的的得知思特里克兰德真的住在这里的事实。接下来,在和思特里克兰德如同博弈斗嘴的冷漠谈话中,毛姆被这个四十岁准备开始学画画的男人真挚炽热的情感感动了,他说把同一件事热情不减地讲上三遍,只有女人才做得到。看起来,毛姆慢慢印证了思特里克兰德只是为了画画才抛妻弃子的事实。
在毛姆进一步的笔触下,我们看到了那个与思特里克兰德家人提供的不太一样的思特里克兰德,他不善表达,却又有狂热者的直截了当;冷漠不理睬别人意见,有着信徒的狂放不羁。当然在我看来,这也不是多么褒扬人的词,毛姆说:传统对他完全失去了效用;他就像一个身上涂了油的摔跤手,你根本抓不住他;这赋予他一种你束缚不了的自由,会叫你火冒三丈。
当毛姆带着没有说服思特里克兰德的遗憾回到伦敦思特里克兰德太太家里时,那里在短暂的凌乱后又恢复了井然有序的模样,毛姆的据实相告,没有女人,住在极其肮脏简陋的小屋子里,几乎分文未有,一下子让思特里克兰德太太的姐姐和姐夫嚷嚷和臆断起来,但显然的是,思特里克兰德太太相信了,在毛姆说出:如果是为了女人离开至少可以战胜,而为了理想走的,就无能为力的时候,思特里克兰德太太用不甚友好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表达了她愤怒后的默认。
在这之后的日子里,思特里克兰德太太收起了自己遭受的痛苦,并告诉毛姆如果有人提起思特里克兰德和一位女子私奔了,让他不要反驳,这之后,大家也能猜到,思特里克兰德太太利用着无人不知的谣言和人们的同情,开始了她的谋生之路。毛姆说他后来才认识到一点:卑鄙和伟大,恶毒与仁慈,仇恨与热爱,是可以并存于同一颗心灵里的。站在女性的角度,我觉得思特里克兰德太太的做法无可厚非,毕竟她还要抚养自己两个未成年的孩子。
如果把书本分成几个部分,我想以上便是这本书的第一部分,之后的第二个部分,随着毛姆在巴黎的朋友一个叫戴尔克·施特略夫的人物的进入,开始了对思特里克兰德绘画的了解。与思特里克兰德一样的是,这位名叫施特略夫的男性也是一位画画的人,但他对自己绘画室的要求如同他的画作一样,能挣到不菲的收入却得不到别人的尊重,但总归是一个慷慨大方又对绘画有着真知灼见的一个人。在我看来,他算是思特里克兰德绘画初期的伯乐。因为毛姆不取笑人的态度,也使得他从施特略夫那里知晓了关于思特里克兰德的一些消息。他曾邀请过思特里克兰德来到家里赏析他的画,但思特里克兰德在借了一些法郎后一句话没说就走了,这使得她的妻子最初非常厌恶这个没有一丁点礼貌的人。
后续不论是毛姆与思特里克兰德见面下棋,还是从施特略夫夫妇那里的加深的对思特里克兰德性格的印象,都让人觉得这似乎就是一个为了艺术而生的人,他全然不会顾及周围人的眼光和身边人的态度,肆无忌惮的的口无遮掩,即便对待总是接济宽容他这些的施特略夫,直到一次他的病重。
严重的疾病让他踏入了鬼门关,如果不是施特略夫夫妇的悉心照料,恐怕这个日后伟大的画家早就命丧黄泉了,然而,他却用俘获了施特略夫太太的芳心的方式回报了施特略夫的崇高。这时的施特略夫像个小丑一样,把病人带到家里来照顾,明明起初妻子强烈的不同意,后来,病人好了,却霸占了他的画室,这还不算,当他试图为难的准备赶走这个从来没正眼看过自己一眼的人的时候,那个当初表示如果思特里克兰德搬进来,她就走的妻子竟然说要跟思特里克兰德一起走。
毛姆回想起自己曾经看到过的施特略夫太太看思特里克兰德的一个微妙行为,恐惧背后的隐义大慨就是担心自己的移情别恋?也许,笨蛋一样的施特略夫就不该用提起自己太太是怀着被人抛弃的孩子嫁给自己的这件事,来说服太太同意思特里克兰德来到家里养病,想想这真是一个一箭双雕愚蠢又伟大的举动。
但思特里克兰德还是思特里克兰德,即便施特略夫太太喜欢上了他,并在施特略夫主动让出住所后,照顾了思特里克兰德一段时间,这也没有改变思特里克兰德的什么。但对于施特略夫而言,那个无比爱着自己的妻子,在遭受妻子的背叛后,没有报复,没有愤怒,他只想像到鉴于自己对思特里克兰德的生活了解,决计不忍心自己的妻子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于是他决心永远等待着她。在与毛姆谈论这些的时候,他大约也是猜到了毛姆的心中所想,于是说自己不指望她能像自己爱她那样爱自己。他知道自己是个叫人看不起的人,也不是那种女人会喜欢的男人。他很清楚。如果他的太太爱上了思特里克兰德,他不会怪她。
毛姆接下来说了一句让我感觉悲伤又幽默的话:你显然比我所认识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少些自尊心。
而施特略夫又说:我爱她比起我自己要多得多。在我看来,爱情中若还考虑自尊,那只能说明你最爱的还是你自己。后续还举了已婚男人出轨的例子。
当我再读一遍这两个友人在面对背叛和亲情的问题上如此坦然的谈论时,不知为何依旧觉得有些好笑。
后来,施特略夫太太死了,在思特里克兰德走后,她服了毒药,并且至死也不愿再见施特略夫一面。面对施特略夫太太的离开,施特略夫伤心欲绝,回到他们房间的画室,他看到了那副画着布兰奇?施特略夫的裸体画。愤怒的中火使他不能自控的想要拿东西一下子撮烂那幅画,可是画作仍旧保存了下来,因为施特略夫说那是一件真正的艺术品,一幅奇妙的伟大画作。我很诧异毛姆笔下这个有些悲凉的人物—施特略夫,如果不是他带着对思特里克兰德天赋的高度认可,或许思特里克兰德早就病死在了那个臭气熏天的小屋子里,而今他的妻子也多少因这个人死去,他却仍旧能够控制住没有破坏那副伟大的画作,我想着这大概就是人类心中善良的影子。不久之后,施特略夫回了荷兰老家。
毛姆在书中解释布兰奇?施特略夫的行为说道:过去他认为布兰奇爱施特略夫,实际上只是男人的疼爱和生活的安逸在女人身上引起的自然反应,而大多数的女人都把这种反应当成了爱情。这是一种能被任何人(或者物)所激起的被动感情, 就像一棵藤蔓会攀附在一棵树上一样,因为这种感情可以叫一个姑娘嫁给任何一个想要她的男人,相信日久了,自然会生出爱情,所以世俗的见解承认它的力量。说到底,这种情感只不过是对衣食无忧的满足,对财产的自豪,对有人疼爱的沾沾自喜,和对自己有一个家可以掌管的感激之情。他还说女人们生性善良,爱慕虚荣,于是便认为这种感情具有它的精神价值。我虽然不完全认同毛姆的这种说法,可用在布兰奇也就是施特略夫太太身上,觉得还真是有些道理。
虽然毛姆有预见性的觉得布兰奇和思特里克兰德的结局不会那么好,但也意外于有人死去的结局,于是那原本对思特里克兰德的饶有兴趣里也多了一丝厌恶的成份,而这个令人厌恶的思特里克兰德对于毫不理睬自己的人又容易表现自己的热情,我想着这不就是欲擒故纵的心理吗,我记得在最初与沉默寡言的思特里克兰德的见面里,毛姆对思特里克兰德用过这招。
后续,当毛姆再次提到思克里特兰德的时候,已经是他逝世九年的时间了,离他们分开也已经十五年了,还记得毛姆是因为偶然来到的塔希提岛吗?他又重燃了对思特里克兰德的兴趣,于是在毛姆与尼克尔斯船长、一个姓寇汉的犹太商人、塔希提的鲜花旅馆的主人约翰生太太、布吕诺船长、库特拉斯医生这些人的交涉中,我们多少看清了些思特里克兰德生命中那最后几年的光景。
塔希提岛是个似乎能令人无故留下的岛屿,那里的人们对于像思特里克兰德这样的人有的只是同情,而并不感到很是奇怪,反而不太会用怪异的眼光再看待他,也许思特里克兰德,第一次在巴黎与毛姆见面,说着自己梦中的岛屿,就是这片座岛屿。也是在这片岛屿,思特里克兰德创作出了一些名留青史的画作。
在后来塔希提鲜花旅馆的主人约翰生太太的介绍下,思特里克兰德认识了年仅十七岁的爱塔,并在约翰生太太说出爱塔有几百法郎的积蓄后,思特里克兰德捋着自己的红胡子,问爱塔:是否愿意自己做她的丈夫,就这样,毛姆说:可怜的思特里克兰德结婚了。
思特里克兰德自离开伦敦后,一直过着悲苦拮据的生活,虽然即便他不在乎自己是否吃饱穿暖,但也不能否认他是一个需要食物才能存活的人的事实,但在爱塔的地产,一个离环岛公路八公里的地方,有两间带着凉台、没有刷漆的木制平房。思特里克兰德就是住在那样一个有着芭蕉树、芒果树和凤凰木交相辉映美丽的地方,靠着那块有出产的地,过了一些舒服的日子。
至于库特拉斯医生,是最后知晓思特里克兰德得病和病史情况的人,甚至思特里克兰德的墓穴也是由他和爱塔一起挖的,因为思特里克兰德得了严重的麻风病,再没有人敢靠近那个美丽的世外小屋。
医生在最后一次被请求去救思特里克兰德的命的时候,因为不在家错过了爱塔托赶车人带来的消息,当第二天医生匆忙的赶到思特里克兰德的小屋时,那个散发着腥臭味的小屋,从地板到顶棚,展开了一幅奇艺的精美画卷,但思特里克兰德已经死了。死前快一年,他的眼睛已经瞎了。
爱塔带着对思特里克兰德的许诺,在他死后,放火把这副天才之作一并也烧了。
毛姆说:他至死也没有变啊。
回想起,思特里克兰德在毛姆笔下存世的几幅画,有那个姓寇汉的犹太商人借给他两百法郎,他一年后送给他一幅画着他种植园的画、还有布吕诺船长去思特里克兰德家里做客,因为同情花钱买了几幅、还有那个叫库特拉斯的医生,第一次去给思特里克兰德看病,思特里克兰德坚持叫他拿走的那幅画。
他似乎从未想过靠画得到什么。毛姆说:他已经实现了追求的东西。可以说是死而无憾了。他创造了一个世界,也看到了自己创造的世界多么的美好。临了,在骄傲和灭世中间,他又将它毁掉了。
故事的最后,毛姆又回到了伦敦,见到了思特里克兰德太太,她的家中换掉了曾经的朴素印花布和莫里斯墙纸,她现在追求时尚所装饰的各种颜色,其实都是因为在南海岛屿上的一位画家有过这样的梦想,毛姆没有提到爱塔和他的孩子,只告诉了思特里克兰德太太关于思特里克兰德悲惨痛苦的病逝。
短暂的沉默后,罗伯特·思特里克兰德也就是思特里克兰德在伦敦长大的儿子颇有意味的说了一句:上帝的磨盘转的很慢,但是却碾得很细。此时的毛姆却无故的想到了思特里克兰德和爱塔的儿子,那个活泼快乐的小伙子,他顿时在想象中,似乎看到了他浑身赤裸着工作在一艘双桅帆船上,夜晚,星星熠熠闪亮,四周是浩瀚无垠的太平洋,思特里克兰德的儿子和另一个小伙子他们在沙哑的手风琴中快乐地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