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花——70后

向阳花

作者:梧桐

我对童年的印象一直是午睡睁开眼后,窗台上那片刺眼的阳光,安静又苍白。似乎没有美好,但又有很多的温暖。

我的父亲是个木匠。但在我的印象中他也没做多少木器活,不过父亲每年对他师傅、师母的三节两寿都要表示自己的心意,包括师傅家的农活也少不了我的父亲去做。我去他家自然也感到格外亲切。父亲去世后那种亲切感似乎也随之消失了。

父亲喜欢捕鱼,捕兔子。那是那时的乡村文化。农忙时村里人赶着牛马在地里劳作,忙碌而平静。农闲时大家在田地里寻找自己的乐趣。简单而平静。

那时的农村没有多少 娱乐 生活。男人捕鱼,喝酒,聊天;女人做衣服,纳鞋底,八卦张家的萝卜,王家的牲畜;男孩子满世界的疯跑,爬墙,上树,打架;女孩子跟男孩子差不多,就是多了一项:打男孩子。而结果多是女孩子获胜。有时,孩子们打架也会导致两家大人骂街,甚至大打出手。邻里这时也大致会分为三种表现:劝架的;旁观看人闹的;在自己家里不出来,觉得这种热闹很无聊的。现在想想,画面感极强。大人们都拔刀相向了,旁边的孩子却成了看客,似乎这事原本就是大人之间的事。还好,我家从没跟邻里吵过架,我也很少跟伙伴们打架,可能是他们都让着我或因为我太弱,根本不值得跟我起冲突吧。特别是在夏天的傍晚,经常会听到村里某个胡同里或某个街口,听到叫骂声夹杂着鸡犬的叫声此起披伏。两者之间没有关系,似乎又有一些关系。人们都很认真的沉浸在自己的角色里。

我们的家有个习惯,那就是每天吃完晚饭后都要去爷爷家里坐一会。我们一家三口要通过两条长长窄窄的胡同来到爷爷家。爷爷要问一下今的天家里有啥事,安排明天要干啥事。

爷爷总是坐在右手边的太师椅上,父亲坐在入门一侧的一个马扎上,母亲坐在父亲的侧下方,我永远是坐在父亲或母亲的腿上。当然,在来回的路上,总是母亲或父亲背着我。现在想来,这就是疼爱。

过去的人和事,除了记忆之外的价值就是让自己成长。听过的,看到的,经历的,都被自己进行归类。然后形成自己的原则。

时间总是静默的陪伴着人们。其实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叫时间的东西。我们只是在不断变化中成长,直至死亡。

我对过去的事情会有选择的记起或忘记。父亲喜欢养鸽子。养鸽子的人自然喜欢鸽子,喜欢的初级阶段是只要喜欢就想得到。看到别人家的鸽子落到自家房顶,他自然也想得到。于是他便使出各种方法去捉鸽子。放网子、用母鸽子引诱公鸽子安家落户。当然,他养的鸽子也少不了被别人用同样的方法给弄走。我每天做的事情是拿了粮食到天井里去喂鸽子,看着天空盘旋的鸽子,听绑在他们腿上的鸽哨发出的”呜呜呜”声。时间长了,鸽子们看到我走到天井里就飞下来,围在我身边。每当我手里没粮,我都会觉得有点对不住它们。也许这就是信任和责任吧。鸽子的羽毛有各种花色,映着阳光闪闪发亮。(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