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毕业生异国打工记在安哥拉建公路与蛇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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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陈华良在野外进行测量

与豹子对视 与眼镜蛇相伴

我在安哥拉建高速公路

一名武大毕业生的异国打工记

他是武汉大学的毕业生,一毕业就申请到非洲参加援建项目。凭着自己的劳动,工作两年就在武汉买了一套房子。目前,他已在非洲拼搏了4年。

他叫陈华良,是武大土木建筑工程专业08届毕业生,非洲众多中国工人中的一员。他和他的队友,援建的高速公路是安哥拉的第一号高速公路,名叫SOYO(安哥拉地名,译作?索约?)高速公路,全长100公里。昨日,他对记者讲述了他在非洲的援建生涯,并说今年8月份还将带着老婆一起?征战?非洲。

曾与豹子眈眈对视

安哥拉是非洲的一个小国,靠近赤道,不过由于濒临大西洋,海风习习,常年气温在22度左右, 对来自中国中部城市的我来说,气候十分宜人。

我们这帮学土建、戴眼镜的民工,成天扛着测绘仪器,在齐腰深的杂草丛中勘探测量。有时勘测地点离工地太远,我们就干脆带齐干粮背着帐篷,选好地方驻扎,就地取水、钓鱼,在篝火上烤鱼烤螃蟹,就着大学时代的扯淡记忆喝啤酒。

项目所在地地处高原,天空格外低,星星近得触手可及。风不大的夜晚,我们通常会横七竖八地露营,畅谈心中理想。我们都懒得剃胡子,每天的游戏之一是比谁的胡子长得快。我的最高记录是保持了一个多月。海风拂来,胡子微微起伏如麦浪,我甚为陶醉。回到工地后,在视频里向爸妈秀胡子,爸说像极了本拉登,妈却矫情地飙泪了。

在野外勘测的日子里,我见过许多知名不知名的动物。安哥拉野猫、黑面羚、长毛兔印象最深的一幕,发生在一个没有风的湿热下午。为了赶工程进度,我们都埋头苦测,我隐约感到四周有点异样。猛一抬头,一只豹子在不到10米处瞪着我们,我和它大眼瞪小眼。我吓出了一身冷汗,突然想到书上说过,这时候千万不能逃跑。我盯着豹子,脑子里塞满了心脏突突急跳的声音。大概过了几分钟,豹子走开了,似乎一切不曾发生过。

安哥拉动植物种类繁多,茂密的非洲草原上各种动物在这里栖息。在测量和探奇时,我就偶遇过穿山甲两次、大蟒蛇N次,眼镜蛇则平常得不值一提。起初,我总是条件反射地想操起家伙干掉它们,后来就相当淡定了,有时还会恶作剧地朝它们笑一笑。

热情好客的非洲人

我们工地在扎伊尔省的穆库拉村,直接请当地的村民当工人。

我手下有三个当工人的村民:Adao、Baka、Sinba,三人各有特点。Adao脑子灵活好使,我最欣赏他,还刻意培训他中文,希望以后也能跟着我混。他学得也挺快,跟聪明人交流就是轻松且愉快。Baka是一个猛男,施瓦辛格式的人物,适合单干。

如果说Adao善用巧劲,利用工具拆箱子比较强悍,那Baka则是直接用蛮力就可以解决问题,有时候相当迅速直接。当我试着教Baka简单的中文时,他总是说:?我今天脑子病了,明天带个本子来好好记?。结果这家伙一次也没带过。

Sinba是当地村子里的高个子葡文教师,暑假到工地上兼职。他不仅认识英文,而且葡文好,教会我不少葡文单词。Sinba对中文毫无兴趣,他坚信葡文总有一天会成为世界语言。

他们很热情,常常邀请我吃当地的美食。有一次,Adao送给我一包黑咖啡粉,他说咱们是amigo(葡文,?朋友?之意),非不让我给钱,我就大大咧咧地收下了。那包咖啡粉看起来像泥巴,我鼓起勇气泡了一杯,聊胜于无的咖啡味在味蕾上蔓延,久违的幸福感涌了上来。Baka虽然身形威猛,但厨艺了得。他根据我磕磕巴巴的葡文,结合安哥拉的饮食传统,为我秘制过一次香辣冰螃蟹,呛舌的辣椒汁、肥美的蟹黄、脆脆的薄冰,使我胃口大开。

没有秤的奇怪集市

在安哥拉的集市上,淳朴和狡黠的界限很微妙。他们卖东西不用秤,都是一大堆估摸着标价,约一斤重的大龙虾100宽扎一只(宽扎,当地货币单位,十宽扎折合一元人民币),一大桶新鲜海鱼才50宽扎有次去海边买海鲜,我找了个看起来很老实的妇女,她开价很低,我付了钱,等着她找零。谁知,她把钱直接往胸罩里一塞,压根儿没有找零的意思。我追着她要找零,她居然一本正经地说:?没有零钱,那些鱼虾就值这么多钱。而且,我的钱在我这里?,她得意地指了指胸罩,不紧不慢地说,?你们外国人这么有钱,这点小钱就算啦?。我只好冲她竖竖大拇指。

公司曾经为项目部请过一个英葡翻译,我和他关系很好,专心跟他学葡萄牙语。他是刚果人,英语说得腔调十足,让我想起老派英国绅士。此人讲究挺多,吃芒果竟然还得洗了再吃。我送芒果给他吃,他总是礼貌拒绝。原来,他在英国受过几年教育。在他面前,我越来越体会到教育的重要性,教育可以让人改变。在学校读书时,我最困惑的问题是,?读书到底有没有用??在这个刚果人面前,在不会用计算器的安哥拉人面前,这个问题找到了答案。

赤道附近自己种菜吃

安哥拉生活物资匮乏,我们的日常生活物资,都从国内空运而来。小米粥加饼干是早餐,土豆炖面片是正餐,这样的日子过得令人抓狂。当初来安哥拉时,我的硕大行李箱里,除了生活必需品,就是20包珍贵的川味火锅底料。在视频里,我最受不了同学用美食诱惑我。

我的同道中人也不少。一群80后工科男,在安哥拉度过的第一个春节,只吃上一顿皮厚馅少的饺子后,迅速一致决定要自己种菜。

我们从工友们那里弄来了几包种子,然后选了一块土质疏松、比较肥沃的荒地,开垦、引水、播种。工科男的测绘才能和动手能力真不是吹的,我们挖出来的菜畦,如接受检阅的士兵一般整齐划一。种子发芽后,我们都很兴奋,小心呵护,感觉自己也像这种子,在异国扎下了根;我们和种下的小白菜、西红柿、黄瓜、苦瓜、四季豆一样,迎着大西洋的海风恣意成长。

种菜的那些日子里,我摸着晒伤的脸,只好叹息,好在看过《生命八卦》,知道晒太阳可以补充大量维生素A、D及钙,内心才稍微得以平复。而吃到第一盘清炒小白菜后,叹息瞬间化作无法言喻的成就感。

露天看球棚成了情侣卡座

2010年世界杯期间,酷爱足球的我,在Adao、Baka通力配合下,搭了一个露天看球棚。Adao和Baka在出力之余,为棚子外观融入了美观而神秘的当地元素。在这个棚子里,我们工地上的所有人一起度过了一个个狂欢之夜。后来,这个棚子被发展成咖啡屋、棋牌室、当地情侣卡座

老狼曾经这样唱:?有多远就走多远,我不会怕难?。这首歌,曾伴着校园中的我对远方蠢蠢欲动,并在毕业后毫不犹豫走进安哥拉。我已经离故乡无限遥远,何不再走得更远一点呢?因为我还年轻,我渴望上路。